每一個看似與莊家無關的閑雜人等,都是我懷疑和排查的對象。能作為我的切入點的,是昨天晚上一個叫小龍的賭徒。兩季豐收雖然不是什麼不正常的事情,但也隻能以此作為突破的線索了。
可惜我坐的位置並不是那麼理想,小龍在我右手邊第二個人的背後,觀察起來極不方便。要是換個角度來看,問題好像也很簡單,隻要盯著莊家這方,破局指日可待。
時間又在喧鬧中過了大半個小時,我依舊是一無所獲,莊家根本不會發出任何暗示性的指令來聯係下邊的賭徒。我立即調整了探索的角度,想從莊家與閑家的聯係方式上來解開這個局。這就好像一段看不見的繩子,如果首先摸到的是中間,再往兩頭展開,那速度就快了。不過現在好像不行,隻能從繩頭的位置開始,也就是解開他們的出千方式。
這種條件下出千,大致的方法有兩種:一是莊家用手法將牌派到自己那一門或是自己人那一門;二是知道順序,然後通知下邊的人或後邊的人偷換牌。讓後邊的人偷換牌這一項可以否定,因為小龍並沒有觸牌的機會。用手法這種情況也可以排除在外,因為他手法用得確實不多,一個晚上兩三次的二張之後,就再也看不到其他蹤跡了,顯然這不是他們決勝的法寶。
最大的可能還在於知曉了順序,下邊的人再押錢。也就是說,莊家可以與占空門的人之間不存在聯係,而是用電子設備進行溝通。能知道牌序的方法非常多,如果不將設備進行分類,而僅從方式來說的話,大約有探測、透視、監控、掃描。
探測設備大多不用於撲克,而且撲克要進行事前加工。檔子裏的撲克放在牆角邊,如果有人不滿意可以隨時更換,玩家可以隨便查驗。
透視撲克也基本可以排除,這種撲克的作用在於提前知曉對方的底牌,而鬥牛的牌是直接翻開的,透視毫無意義。
監控的作用與透視有些雷同,但沒有那麼直接,缺點就是反應速度慢,數據要經中間人處理。
最後一個便是掃描。掃描撲克的側邊有掃描碼,與這個局最為貼切。切完牌之後,撲克的順序數據被發送到占空門人員的手裏,然後他們押錢,想不贏都難。問題在於這些撲克上邊沒有掃描碼,有的隻是我的掛花碼而已。
我不知道問題是被複雜化了,還是我將問題簡單化了,這種感覺是最讓人受不了的,好在我這邊一直處於上風。理了理思緒,我盡量還是將事情簡單化,期望能找到線索。
除去眼前的迷霧,我做了個大膽的假設,假定小龍是他們的內部人員,也就是說,他肯定用了某種方法知道牌序。對於莊家改變牌序這一點,我可以肯定他沒有這麼做。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弄清他是如何知道牌序的。還有就是,他那裏的是信號的接收極,而發射極肯定在莊家這裏。事情變得簡單了,但這隻是建立在假設的基礎上。
接收極肯定是沒辦法去找了,它可以安裝在人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我要做的就是尋找信號的發射極。
“哎,小哥,你這門放不放啊?”點賬目的小夥子向我問道。由於有點走神,我還沒來得及下注,他們就打算發牌了。
“別急,讓我想想,這幾把牌鬧得我掐不準了。”
“坐張門不就是放錢嘛。”老段說道。
我丟了兩千放在自己這一門上麵,然後莊家開始發牌了。
問題看似簡單了,其實更加複雜了。而要找到他們的發射極,最好是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知道他們用的是哪一類方法。雖然方法不同,但都會將設備偽裝一下,有的藏在遠方,有的近在眼前。這些電子設備都不太起眼,有的甚至藏在燈管裏,你再懷疑,也不會想到那裏。哪怕是砸開了燈管,那種小物件也不會引起人家的注意。千門千道,我摸不著方向。
我盡量放緩速度,以延長牌局的時間,希望給自己多點機會。
最終,我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