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早已消失的東蒲路173號(6)(1 / 2)

六、

擰亮台燈,魏大虎仔細看著那張模糊的照片,總覺得自己像忽略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心頭有些怪怪的感覺。

拉開抽屜,翻出個高倍數的放大鏡,逐寸挪過照片。

在高倍放大鏡的作用下,圖片變了樣子,焦黑的人和變形的畫框不見了,變得一小塊一小塊,零零碎碎,看上去形狀怪怪的。

突然,魏大虎手抖了一下。放大鏡下,一抹黑色明顯比旁邊的顏色要淡,而且這抹黑色的形狀非常怪,一個長橢圓裏套一個正圓,樣子非常像一隻眼睛。

移開放大鏡,這抹黑色位置在離死者不遠的牆上,難道是死者有意為之?可惜事隔多年,原始的照片能往何去處尋找,即使找到了,那個年代好像隻有黑白照片,依舊無法反映事實真象。

但魏大虎總懷疑,那抹黑色是死者用血畫出的記號。

眼睛形狀的符號!

父親眼中那圈奇怪的血痕,與這隻眼形符號有沒有關係?

窗外,夜幕已深,寶石般深藍的天空綴著點點繁星,如此璀燦,蘊藏著無數奧秘。

查了一天的資料,魏大虎覺得疲憊已極,剛準備洗了澡睡覺,見母親從廚房出來,手裏端了一碗銀耳粥。

母親永遠記得孩子的口味和嗜好。

“吃吧,明天就要走了,不知道哪天才能再回來。”

魏大虎心裏又一陣發酸,在母親注視下吃光一碗粥,洗罷澡,剛要爬上chuang去,發現旅行包似被動過,打開一看,裏麵多了一大包栗子和一瓶水。

栗子,也是自己愛吃的;水,是母親怕自己在外水土不服。魏大虎記得,在自己第一次出門時,母親硬為自己裝上瓶水,說如果在外地水土不服生了病,喝口家鄉水就會好。那時,自己暗暗嗤之以鼻,卻因為怕母親生氣一直背在包裏,沒想到剛到外地就開始發燒,燒到第三天,想起那瓶家鄉水,喝下去了,病竟奇怪的好了。

魏大虎仰起頭看著窗外的星空,希望喉頭堵著的一塊東西別變成熱流衝到眼睛裏。以前父親也常不在家,但母親的心終有牽掛。可是,母親孤零零一人,以後怎麼過呢?

胡亂爬上chuang去,突然想起那幅油畫,自從那一夜似夢似真的發現石棺中的少女,這幾天夜裏都沒再發現油畫有什麼異樣,明天自己就要返校了,油畫究竟帶不帶在身上?

重新擰亮了台燈,摸出少女油畫,在燈下重新細細看過。

雪膚烏發,身姿如山巒起伏,依舊是那幅絕世的容顏,但在微黃的台燈下看起來卻覺得怪怪的,仿佛有哪裏不同了,卻一時也說不出個究竟。

反複看來看去,換個角度,再換個角度,魏大虎突然明白了。

是少女的眼睛。

上次仔細看這幅油畫是在白天,少女的眼睛看上去是灰蒙蒙的,沒有絲毫生氣,而在這台燈下,這雙眼睛依舊是灰色的,卻似突然有了生命,自己不論換成哪個角度,都能感覺到那雙眼睛透過灰色的表層在追逐自己。

重新拿出高倍放大鏡,對準油畫少女的眼睛看去,魏大虎不由吃了一驚,少女的眼瞳一放大,便從灰色中浮現出諸多色彩,綠色、紅色、紫色、橙色……組成少女的眼瞳中,是一微縮山水景觀,魅奇壯麗的畫圖中,還隱隱約約有各類箭頭與標識,顯然,是一幅地圖。

而這個地方,瞧上去非常眼熟。

瑰紫色的天空,連綿起伏的群山,一池波光鱗動的湖水映著五彩天光,還有那飛泄的瀑布,自己在那地方發現了如在沉睡的少女,也從那裏奇怪的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