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沒殺黃jiu花(7)(1 / 2)

七、

“不!”魏大虎一聲驚叫從床上坐起來,擦了把額上的冷汗,不由暗自慶幸剛才是個夢。

夏日的清晨來得早,第一縷清光已經從窗內透進宿舍,啾啾唧唧的鳥鳴此起彼落,宣告著一天新的開始。

按住砰砰亂跳的心,魏大虎朝呂啟明床上看去,登時心裏一沉,呂啟明的床整整齊齊,像自己昨晚回來看到的樣子,根本沒有睡過的痕跡,更沒見人的蹤影。

心一慌,捅捅上鋪,覺得空落落的,也不像有人,立馬爬起來朝上鋪看去,勺子同樣蹤跡全無。

正在此時,忽聽樓下一陣混亂,晨練的學生腳步紛紜地向一個方向跑去,嘈雜的聲浪透出一個明確的信息。

出事了!

魏大虎的心往下一沉,顧不上洗漱便往情人湖邊跑去。

情人湖,一灣碧水,林木扶蘇,依舊透著靈秀之氣。然而,湖邊紛芸人群卻不再是繾綣徜翔的戀人,湖中,一具單薄的軀體載沉載浮。

這個人曾愛過,又在這裏投下玻璃瓶希望結束一段真情,情人湖裏盛載著他的無數哀傷,看過他許多憤怒,陪著也度過許多無可奈何的歲月,如今,又成為他的葬身之地。

正是呂啟明。

勺子呢?魏大虎四處望去,見情人湖邊的小樹林裏半蹲半坐著一人,手抱著頭,全身縮成一團,看身形正是勺子。

魏大虎輕輕走了過去,把手放在勺子肩上,覺得勺子身體猛地一顫,抬起頭看到是自己,立即“哇”地一聲哭出來,雙手緊緊拉著魏大虎道,“我沒殺他,我沒殺他!”

魏大虎輕聲道,“我都知道,我都看見了。”

勺子顯然是吃了一驚,疑惑地看著魏大虎,“昨晚我怎麼叫都叫不醒你,怎麼會看到?”

魏大虎腦中一陣混亂,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是這樣,唯一的可能的解釋是護身符在幫自己,而這一切怎麼跟勺子講?無奈之下,魏大虎把昨夜看到的簡略地講了一遍,剛講到那團空氣衝勺子疾衝過去,便覺勺子緊緊的抓住自己的手,雙眼放射出希望的光彩,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

“後來呢……後來我全不記得了,等明白過來就見他……他在水裏飄著,究竟是不是……我推的?”

魏大虎沉默了,呂啟明確實是被勺子推下水,但是,自己清楚那時的勺子已經不是勺子本人。

雖然昨晚沒有別的目擊證人,但難保不查到勺子頭上,法律講究求證,自己雖看到了現場,又如何能為勺子證明?

靈魂附身,或是什麼附身,說出去誰信?

魏大虎一臉悲哀地看著勺子,現在隻可能有兩種後果等著勺子,一種是被定為過失殺人罪,另一種是經過精神鑒定確定存在精神方麵的疾病。

但是,不論哪一種後果,勺子年輕的生命都承受不起。

果然,第一個星期,勺子經常請假,兩個星期後的一天,勺子辦了休學手續,給大家說的是自己要出國,隻有魏大虎能猜出勺子大概的去向。

勺子走那天,隻肯讓魏大虎去送,兩人相默然對,見彼此都憔悴許多,勺子紅腫著眼圈,一嘴半寸長的胡茬,平日的爽朗飛揚消失得無影無蹤。上車前,勺子對魏大虎說,我現在才明白,任性並不是個性,卻會透支生活和幸福。

誰說不是呢,可惜勺子明白的太晚了。

車去,一路煙塵,漸漸渺茫,魏大虎突然發瘋一般地朝車追去,一邊跑一邊喊,勺子,我一定會為你證明,你等著,一定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