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池魚甚衰(1 / 1)

第二天一早起來,就聽對麵亂哄哄的。我出去一看,隻見亂菊兩手叉腰站在門口衝銀子嚷:“還學會跟我耍猾了?”銀子也喊:“沒有!”再看紅毛白菜他們,卻站在一旁,誰也不吱聲。老曹家也給鬧出來了,連二樓的都下來看熱鬧了。我是真不耐煩了,上前喝道:“昨晚鬧了半夜還沒夠呢?都規規矩矩的回家還叫爺們嗎?”話音未落腦後就挨了媳婦一記鐵沙掌。

媳婦上前喝道:“鬧一宿了咋還沒消氣?”銀子他們你看我我看你,不敢答話。媳婦:“紅毛先說!”紅毛瞅瞅亂菊再瞅瞅銀子,深吸一口氣說道:“昨晚在市丸隊長身上發現一根這麼老長的頭發……”我問:“多長?”紅毛比畫了約一尺長度。

我趕緊衝眾鄰居幹笑幾聲,一把把銀子拉進屋裏。關上了門我對銀子說:“你小子膽也太大了,公安局正嚴打呢……”銀子說:“沒有呀,昨晚就是跟人喝酒去了!”我問:“跟誰?”銀子說:“跟熟人唄。”

接著問:“那人男的女的?”銀子說:“看你說的這話,女的我能和人家半夜喝酒嗎?”我說:“好好,我信我信。可亂菊不信呀!”銀子不答話。我說:“你那根頭發怎麼回事?”銀子嚷:“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我隻好開門把銀子推出去,亂菊大概是叫媳婦訓了一頓,沒再出聲,見了銀子,轉過了身沒搭理他。

待到晚上關了店門,我累的骨頭都要散架,剛往床上一倒,隻聽外頭咣咣鑿門。我心裏這個氣呀,開門一看是禿子,禿子扯開了嗓門嚷嚷說鬆本副隊長跟市丸隊長玩起了一哭二鬧三上吊,叫我趕緊去處理。

我心裏一邊罵一邊進了銀子家,一進門隻見牆上掛著個超薄液晶電視,我問禿子:“他家什麼時候有閑錢買的這玩意?”禿子趕緊說:“不是買的,這是我們帶來的可視電話,剛架起來的。鬆本副隊長要叫山本總隊長評理。”我一看廳裏不見銀子夫妻,便衝進裏屋,見銀子打蔫兒站在牆角,臉上還有個巴掌印,亂菊橫眉立目坐在床上,黃毛可憐巴巴的夾在中間。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又回廳裏去,見老八在沙發上睡覺,我把他推醒,他打個哈欠說:“叫他倆打一架,誰贏算誰的理。”我哼了一聲,衝正閉目養神的白菜說:“你呢?”白菜:“我不管人家的家事。”我向紅毛看去,紅毛趕緊搖手:“隊長不管我也管不了呀!”浮竹一邊擺弄那電視一邊說:“我勸了,沒用。”弄著弄著屏幕上嘩啦一下,現出人影了,浮竹就喊:“都出來吧!接上了!”

等銀子他們出來,人影也清楚了,一看是個老頭,那麼老長的白胡子還拿繩子綁出個花樣來,越老越不正經。

那老頭拉長了臉說:“這麼晚了找我幹什麼?”浮竹忙點頭哈腰地說:“不敢,是市丸和鬆本打架了。”老頭:“你們這麼多人怎麼不勸著?”浮竹:“勸了沒勸住呀!”

老頭:“胡說!勸架比除虛還難?”禿子:“那得看勸誰的架呀。”亂菊狠狠瞪了他一眼,禿子伸伸舌頭道:“當我沒說。”亂菊一把推開他,衝著屏幕就喊:“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嫁到這個地方來,如果沒有嫁到這個地方來這個沒良心的就不會亂搞,如果沒讓他給我過生日我也不會落到這樣一個傷心的境地……”銀子站立一邊咕噥道:“你武林外傳看多了?”亂菊把桌子一拍:“你丫還有臉開口?”浮竹扯扯銀子小聲說行了你就別找釘子碰了!

老頭捋捋胡子道:“啊,你說市丸找女人?”亂菊:“正是。”銀子:“沒有!”禿子悶哼道:“那這裏的男人哪來那麼長頭發?”老頭問:“這怎麼又扯上什麼頭發汗毛的咧?”浮竹忙把事情說了一遍,老頭翻著白眼尋思了半天,最後說:“大家夥一起商議吧!”

不過片刻,老頭的辦公室裏呼呼拉拉進來一幫穿喪服的人,為首的正是好久不見的小破孩。小破孩一腳邁進門就咋呼道:“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後麵的絡腮胡子照舊喝的有如紅臉關公,也大著舌頭說:“山、山老頭,人家正喝到興頭上呢……”老頭拍案大吼:“小心我扣你工資!”絡腮胡子伸伸舌頭說:“那、那麼認真、幹、幹什麼?”老頭瞪他一眼,衝那幫人說了一通,一個綁倆辮子的年輕女的綠著臉衝鏡頭瞪了一眼說:“就為這點屁事?”一個臉上又是疤拉又是刺青的小子說:“我睡覺去了。”轉身就走,紅毛嚷:“檜佐木修兵!你小子不夠哥們!”那小子轉過來道:“他倆吵架幹你屁事?趁早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