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2 / 3)

好冷!四目相對時我不禁打了個寒戰,趕緊縮了縮脖子。

黑衣Boy一步一步朝我逼近,我則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後退。媽呀,這人殺氣好重!

當他和我之間的距離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我趕緊轉身,試圖逃跑。惹不起你,我總躲得起吧!這個人還真是小氣耶,不就多看了他幾眼嗎,竟然一副好像我殺了他全家、他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樣子!

Oh my god,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我身後不是用來逃跑的大道而是雪白的牆壁?我剛一轉身,額頭立馬和它來了個親密接觸,然後立馬出現一大群星星圍著我的腦袋轉來轉去,我可憐的額頭上還很滑稽地鼓起了一個大包!

痛痛痛痛痛死我了!

我齜牙咧嘴地揉著可憐的額頭轉過身來,誰知道剛一轉身立馬又撞上一堵結實的肉牆,這一撞更是讓我連東南西北都快分不清了!恍惚中腦海裏閃過一些畫麵,還有刺耳的車輪與地麵摩擦的聲音……唔,頭好痛!

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將我拉回了現實中來。揚起頭,正對上一張帥得一塌糊塗的臉,於是,剛剛還怕得要死的我立馬又非常不敬業地對著這張俊臉發起了花癡來……

哇裏咧,近距離地看,他的臉更加精致了,皮膚更是光滑細致地連毛孔都看不到啊!就是不知道摸起來感覺是什麼樣的……呃,事實上我的手已經在行動了……捏捏……哇,手感真的好好哦!再捏兩下,嘿嘿!

似乎沒料到我竟然這麼明目張膽地對他“動手動腳”,黑衣Boy先是一愣,隨即一把抓住了在他臉上胡作非為的我的手。在陽光的照耀下,他手上的戒指熠熠地閃動著鑽石的光芒,將他眼裏的寒意襯得更重了。

我趕緊縮了縮脖子。完了完了,這下一定死定了!剛才隻不過多看了他幾眼他就擺出一副我殺他全家的樣子,現在我還這麼明目張膽地“非禮”他,他不把我給生吞活剝了才怪!

“該死!”黑衣Boy暗罵一聲,然後伸出另一隻手握著我的下巴抬起,逼著我和他對視。盡管我的下巴被他指節分明的手指硌得生疼,但是在他的“深情”注視下,我的臉還是一下子很沒出息地紅了。

他他他,他想做什麼?幹嗎這麼、這麼“深情款款”地看著我?有什麼目的?總不會是像那種俗到爛的偶像劇裏演的那樣,對我一見鍾情了吧?這這這……我我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呢……

時間就在我們“深情”的對視中一分一秒地過去,隻不過不同的是,我們一個目光灼灼如烈火,一個目光冷冷如寒冰,我甚至還能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電流在我們之間“茲啦茲啦”地流竄著……

“病人在哪裏?”穿白大褂的大叔大媽們焦急地喊了一聲便破門而入,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又像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畫麵一樣紅著臉退了出去,“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請繼續,繼續!”

我這才發現我和這個黑衣Boy的姿勢有多曖昧,有多讓人看了會覺得臉紅心跳!可是還不等我做出任何反應,他握著我下巴的力道卻忽然加重,用勁之大好像恨不得把我的下巴,不,說得確切點是把我整個人給捏碎一樣,而他看著我的目光裏也多了憤怒和厭惡的情緒。氣憤驟然從偶像劇變成了仇殺片。

好、好痛!救命啊,我的下巴要碎掉了!

我臉上的神色變得越來越痛苦,眼淚也跟著大顆大顆地往外冒,可是那個混蛋黑衣Boy卻絲毫沒有要放開我的意思,甚至還加重了力道,痛得我連反抗都忘記了。天、天哪,這、這哪是一見鍾情啊,這分明是變相謀殺!

“救……救……”我本想呼救,可是那個混蛋把我的下巴捏得好緊,我努力了半天也隻能吐出這一個字來。拜托啊,你們、你們誰來救救我啊!

“夜、夜少爺……”大嬸終於看不過去了,想要上前來製止這個壞蛋的惡行,可是卻被西裝大叔拉住了,還示意她不要管。

嗚,西裝大叔,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啊!

“安、純、萱!”那個黑衣Boy一副恨不得一爪子捏死我的樣子,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三個字,“你這次又想玩什麼?”說著,他眼裏還閃過一道銳利的鋒芒,讓我不自覺地渾身顫抖了一下。

“唔……唔……”我的下巴!我的下巴啊!真的要碎掉了!

“你說話啊!”說著那個什麼混蛋夜少爺全身的重量都朝我壓來,我不由得後退了兩步,可憐的腦袋又撞到了牆上,發出“咚”的一聲響,隨即腦袋條件反射似的向前傾,一下子又撞到了他尖削的下巴上。好痛!

“夜、夜少爺,你、你先放開我家小姐吧!”大嬸再也看不下去了,幾乎是帶著哭腔央求他道。

“阿夜,聽奶媽的,先放開純萱。”西裝大叔看著被那個黑衣Boy折騰得都快要死掉的我,終於大發慈悲地開了他的金口,“先讓醫生給她檢查一下吧!”

“對不起,我隻是……隻是太擔心她而已……”雖然一臉的不樂意,但那個黑衣Boy還是鬆開了我,然後一臉歉疚地看著西裝大叔。

等他一鬆開我,我立馬撒起腳丫子往離他遠的地方跑。使勁揉了揉都快失去知覺的下巴,還好還好,下巴還在!

真是的,先是一個白癡的護士,然後是那個神經兮兮的大嬸,再來又是這個貌似和藹可親實則冷血無情的西裝大叔,最後還有個天使臉蛋魔鬼心腸的什麼什麼狗屁夜少爺,我的上帝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醫生!還站在外麵做什麼?!等著醫院倒閉嗎?!”西裝大叔火大地吼向門外那一群穿白大褂的大叔大媽,大叔大媽們一下子嚇得臉都白了,趕緊推著一大批醫療器械進來。

穿白大褂的大叔大媽們將所有人遣散,然後按著我一個勁地折騰,又是腦電波又是心電圖,然後眼耳口鼻,接著心肝脾肺腎……先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地檢查了個遍,連一根寒毛都沒有放過!

看著忙來忙去的醫生,我腦海中的疑問越來越多。為什麼我會在醫院裏?我生病了嗎?外麵的三個人又和我是什麼關係?為什麼看上去他們好像都認得我的樣子,可是我卻對他們一點印象都沒有?為什麼我好像對之前的事都記不得了……這些疑問一下子湧入我腦海,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撐得我的頭都痛了。

唔,頭好痛!為什麼什麼都想不起來?!

VOL.3

“純萱?純萱?”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聽見有人在叫著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唔,是在叫我嗎?“醒醒,純萱,我們要回家了。”

回家?我抬了抬眼皮,視線逐漸從模糊到清晰。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那個貌似和藹可親實則冷血無情的西裝大叔,然後是那個眼睛又紅又腫的神經兮兮的大嬸,最後是那個天使臉蛋魔鬼心腸的什麼什麼狗屁夜少爺。

三個人三種表情。西裝大叔臉上帶著與他的氣質很不相稱的淺笑,笑容裏麵還隱隱帶著些憂慮;那位神經兮兮的大嬸眼睛依舊又紅又腫,看得出來她在極力隱忍著什麼;最後是那個天使臉蛋魔鬼心腸的什麼什麼狗屁夜少爺,他正定定得看著我,仿佛是想把我看穿一樣,眉頭緊鎖著,玫瑰色的唇也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眼神陌生而複雜,有憤怒,有厭惡,有迷茫,還有深深的傲慢與不屑,就好像我和他有多深的仇怨似的。

“回家……我為什麼要跟你們回家?”我死死地抱著被子,神情有些驚恐地看著麵前這三個怪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好不好,幹嗎要跟你們回家!

“純萱,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西裝大叔收起了笑容,臉上的憂慮更加明顯了,“我是你的爸爸啊,你怎麼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爸爸麼?爸爸……爸爸……為什麼這個詞對我來說是如此的陌生?為什麼我又會對這個詞這麼反感?爸爸……爸爸……

記憶似乎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若隱若現,卻怎麼也看不真切,腦袋裏一片空白,隻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嘶吼著:他不是我爸爸。

“你不是我爸爸!你不是我爸爸!”像是觸動了心底最深處的那跟弦,我的情緒瞬間失控,隻感覺思維和意識都不受我指揮了,“我才沒有爸爸!我沒有爸爸,我沒有爸爸……”

“對不起,純萱,對不起,是爸爸不好,是爸爸不好!”自稱是我爸爸的西裝大叔一把把我按進他懷裏,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試圖讓我冷靜下來,“爸爸以後再也不凶你、再也不罵你了,隻要你高興,爸爸什麼都答應你!”

“不,你不是我爸爸,我沒有爸爸,我沒有爸爸……”我喃喃道,胸口正劇烈地起伏著,好像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我甚至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西裝大叔的懷抱裏不停地顫抖著,淚水也早已經模糊了我的視線……

“安純萱,你到底鬧夠了沒有?!”那個什麼什麼狗屁夜少爺憤怒的聲音傳進我耳朵裏,震得我耳膜都快破了,“這樣戲弄大家你覺得很有意思嗎?”

我抬起頭,恰好對上那張帥得一塌糊塗,卻也憤怒得一塌糊塗的臉。黑衣Boy眼裏的憤怒與厭惡的情緒比開始的時候濃了不知多少倍,如果開始的時候他的樣子隻是想掐死我,那麼他現在的樣子就是想先掐死我,然後再對我進行鞭屍,說不定鞭完屍還想把我扔進油鍋裏炸一遍,最後再拿去喂狗!真的是好歹毒的人啊!

我禁不住打了個冷戰,眼淚也被他的眼神嚇得倒流回去了。這個人到底是誰啊,幹嗎那麼凶,我又沒有惹到他!就算有,那也是好幾個小時前的事了,用不著記仇記到現在吧!真是,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小氣的男生啊!

“阿夜!”西裝大叔鬆開我,轉身麵向那個對我凶巴巴的男生,“以後不要這麼對純萱說話!我知道你也很擔心她,可是醫生說了她顱內有淤血,她是真的失憶了,沒有戲弄誰!”

“我……安叔,對不起!”黑衣Boy緊抿著唇,有些別扭地轉過頭去,握緊的拳頭似乎昭示著他正隱忍著什麼。

“純萱,跟爸爸回家,好不好?”西裝大叔臉上露出期盼的神情,鬼使神差的,我竟然不自覺地點了點頭,他臉上立馬露出寬慰的笑容來,然後把頭轉向那位大嬸,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奶媽,帶小姐去換衣服。”

進到洗手間,捧著那條米色連衣裙,我感覺自己雙手都在顫抖了。我我我我我,這這這條裙子真的是要給我穿的嗎?我的媽呀,先不說這裙子有多漂亮,就這麵料,還有這做工,這裙子的價格絕對不便宜,肯定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

難道我還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嗎?可是為什麼我的手會抖抖抖抖得這麼厲害?

安純萱,這是我的名字,對吧?呐,安安安安安純萱,你你你有點出息好不好?不不不就是一條裙子麼,你抖抖抖抖什麼啊?

我咽了咽口水,然後迅速脫掉身上的病號服,卻聽見“叮”的一聲響,似是有什麼東西從我衣兜裏掉出去了。

我有些疑惑到彎下腰將地上那顆正熠熠地閃爍著光芒的小東西撿起來,沒想到竟然是一枚做工非常精致的鑽戒!鑲嵌在純銀製戒環上的鑽石表麵被完美地切割成57麵,每一個切麵都閃爍著耀眼奪目的光彩。天哪,是鑽石,真的是鑽石做的耶!

“小姐,”一陣敲門聲將我拉回了現實中來,“你換好了沒有?”

“快,快了……”我小心翼翼地換上裙子,然後將鑽戒放進衣兜裏,輕輕拍了拍胸口給自己壓驚,這才從洗手間裏走出去,跟著這些陌生的“家人”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們四個人的組合太奇怪了,從踏出病房的那一刻開始,無論是醫生還是過往的病患,他們都用一種看外星人一樣的目光看著我們,盡管隻是偷偷地打量,而更讓我疑惑的是,他們的目光裏竟然還有著畏懼和欲求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