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芸意瞬間泄了氣,轉而狠狠砸在旁側殘牆之上,登時一陣塵礫飛囂。
芸生輕輕為不染拭去嘴角的血痕,聽著她口中不停地喃語:“我不稀罕,我不稀罕,不稀罕......”不禁歎了一口氣,輕揩她眼角的淚水:“你不稀罕師父為你死,那這眼淚又為誰流?不染,我認識你這麼多年,哪怕你被師父打,被師父殺,甚至被三尊封印時,我都未曾見你流過一滴淚,如今,你又為何流淚?”
不染抬眸,盈滿淚水的眸子中滿是痛苦:“我跟他說過的,我不需要他的幫助,可他不聽,他為什麼不聽?我明明可以給他一切他想要的,他卻拋下我去死......我不稀罕,我不稀罕......”
“那不染,你稀罕什麼?你這上萬年的執著難道隻是稀罕成為這六界八荒唯一的主嗎?
不,我知道,那才是你真正不稀罕的。我認識的不染從來隻對一個人一件事稀罕,那便是師父,那便是師父的畢生所願。對不對?”
芸生看著不染,如夜般漆黑的眸子裏有著洞徹心扉的力量。
不染卻笑了,眼角含淚,唇角輕彎,彎出一抹比淚水更加苦澀的笑容:“有什麼用呢?他根本不領情,我什麼都不需要他做,他隻需要等著,等著我把這六界八荒送到他手上,他便可以用他的善來主導這個天下,可是,他卻寧可死也不願等我......”
“不,不染,你還是不懂師父,但師父他是懂你的。他知道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所以他舍不得你死,更舍不得你被伏誅後受太多折磨。
誠如芸城主所言,若不是師父以上神之魂靈渡了那萬千怨靈,你的傀儡在被封印的這上萬年時間早已被怨靈反噬的屍骨不存,又哪能等到你的歸來......”
“他早就知道我會被封印?”
不染內中一動,蝶翼一顫再顫。
“不染,你要知道世間所有的魔靈皆非正道,若太過囂張,上達天聽,必會被天神伏誅,這隻是早晚的事。若不是師父渡了你的罪孽,萬年前,對付你的絕不會隻是三尊。”
“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有什麼用!為什麼?為什麼當初不告訴我這些......”
不染眸底蘊染了太多質問,而這些質問串成線卻變成萬千的委屈讓淚都不知該怎樣落下......
“因為師父不想用這些來束縛你,就如你突然離開師門,斷絕與師父的所有關係,隻為所作所為不累及師父一樣,師父亦不想你因為這些而愧疚。
不染,你應該不知道當年你一把火毀了的小鎮,那些怨靈也是師父以自己的靈血去超渡的。為此,本就虛弱的他更是虛弱,足足調息了月餘才勉強可以活動,也因此,師父錯過了尋你的最好時機。
師父為你做了很多,但他從未要求你怎樣回報他,他隻是希望你誠心悔過,從而懂得何為真正的‘仁’和‘善’......”
“那可惜了。我到現在都不懂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