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也來幫忙,多摘點還能當飯吃呢。”陳默努力調整好心態,接過果子咬了一口差點沒吐出來,這哪裏是有點酸澀,而是又酸又澀。
可最後她不但沒吐出來,還故意裝出一副很好吃的樣子幾口就吃完了,然後又吃了一個才跟陸庭深一起摘果子。
她有好幾次低下頭都是在用力的吸鼻子,免得眼淚流下來,這種沒用的東西,她再也不想讓陸庭深看到了。
陸庭深不是不知道她這些小動作,也知道這些果子對她來說很難吃,可他沒有說破,免得大家都尷尬。
這種野果樹隻有幾株,而且每一株上麵的果子也很少,沒多久就被他們摘完,全部裝進了陸庭深脫下的西裝袖子裏。
兩人又在附近找了一下,並沒找到其他的野果樹,便就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吃野果,怕後麵找不到野果,他們不敢多吃。
裝好剩下的果子,陸庭深找了個方向繼續走,一路上磕磕絆絆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好幾次走到了懸崖峭壁上,還是沒看到路。
這不能怪陸庭深沒用,不會帶路,而是大山太過茂盛,他根本看不到路,隻是憑著直覺走,走到哪隻能聽天由命。
陳默不管找路的事,她隻管陸庭深,時不時的抬頭或側目去看他一眼,看看他的臉色怎麼樣,因為她不敢問。
他們都在維護著彼此的堅強。
一開始陸庭深是一手牽著陳默,另一手撥開攔路的荊棘和樹枝,但後來卻放開她的手讓她抓住他的衣服。
他放手的那一刻陳默的眼圈就倏地紅了,她知道他肯定是沒有力氣再拉她了,這說明他的身體情況越來越糟糕。
可她沒有問也沒有說,隻要還被困在這該死的大山中,她說再多關心的話都是多餘,反而會傷他自尊給他帶來壓力。
陸庭深知道陳默肯定看出來了,她是那麼細心的一個人,尤其是對他,所以他在苦苦支撐,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今早起來他就感覺頭比昨天還要疼的多,疼的像是要爆炸開來,而且還很暈,身體更是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幾乎已經沒辦法再思考了,腦子暈暈乎乎,整個人都渾渾噩噩,連扒開樹枝荊棘的動作都已經變的機械化。
此時的他隻有一個信念,他是陳默的依靠,所以他絕對不能倒下去,否則她會被嚇壞,會失去走出這片大山的勇氣。
可他真的快支撐不住了,眼前已經出現了雪花點,腦中越來越頻繁的出現片刻空白,讓深一腳淺一腳的他幾次差點摔倒。
然而,在他倒下去之前先發生了另外一件事。
他吐了。
噴射性嘔吐。
如果蕭荷在這裏就會知道,這是腦部疾病或者傷害造成顱內壓增高引起的,是一種比較嚴重的情況。
“庭深——”一直關注著陸庭深的陳默連忙扶住了他,眼淚也伴著話音落下,她還是做不到不在他麵前流淚。
“不要哭,我不喜歡看到你哭,這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陸庭深感覺天旋地轉,借著陳默的扶持才勉強穩住身形。
他的身體就像一張弓,他的支撐是在拉弓,現在弓弦斷了,他的身體便垮了,各種被刻意掩飾的問題一一暴露出來。
陳默扶著他坐下哭著道:“不,是我沒用,我連累你了,要不是我你不會受傷,也不會被困在這裏……是我對不起你……”
“傻瓜,就是知道你會害怕會哭我才要拚命的撐著……”陸庭深頭暈的不行,聲音越來越低,“我有點困了,讓我先睡會兒……”
“不要,不要睡,求你不要睡,求你不要再丟下我,庭深……”陳默真的很怕,怕他一睡不醒,因為小時候看的電視裏就是這樣演的。
“別怕,我隻睡一會兒,你答應我要乖乖的,乖乖等我醒來……”縱使陸庭深心裏有太多的擔憂和放不下,最終卻還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庭深不要睡……不要……求你……嗚嗚……”陳默看著無力靠在自己身上的陸庭深哭的不能自已,狠下心來用力搖晃他,可惜並沒什麼用。
怎麼辦?
她現在該怎麼辦?
陳默從來沒有這麼恨過自己,當初他被冤枉她年紀小救不了他,如今她已經長大了卻還是救不了的他。
如果蕭荷在該多好啊,她是醫生,她一定能為他做點什麼的,可自己當時為什麼要拒絕她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