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的夜空中,懸掛著一顆巨大的、肮髒的球體。
季夏回到辦公室看見被方嘉立置於門外的這張畫,腳步略微一頓,隨即笑了。那笑異常短暫,很快就消失於她的嘴角。
方嘉問這畫要怎麼處理,季夏說轉遞送到她家裏。
安排完這幅畫,方嘉幫季夏排二季度的差旅行程,季夏吩咐五月留兩周,同時把她的申根簽證辦起來。
方嘉問,是出差嗎?
季夏說,是我和neal一年一度的蜜月。
陳其睿出差回來,晚上一進家門,就看見牆壁上掛著一幅此前從未見過的畫作。
客廳的視覺中心被這麼一張不知所謂何物的東西占據著,陳其睿皺起眉,看向正坐在沙發上抽煙的季夏。
他本想對這張畫發表評論,但這個家裏隻有季夏才能決定一件東西夠不夠稱得上是藝術品,陳其睿遂隨她去了。
等他洗完澡下來,季夏對牆站著,手指間仍然夾著香煙。她轉頭,抬眼覷他,陳其睿便走到她身邊。
“作品名是什麼?”陳其睿終於發問。
季夏抬手,隨意把煙頭按在畫麵一處,直到青黑的夜空被燙出一顆明亮的小坑後,她才回答:“《不死的太陽》。”
準備穿大衣時,宋零諾才發現身上的羊絨衫破了一個洞。
洞不明顯,在右下方靠近胯骨處,直徑比之前的那個洞要大點,差不多2厘米。這件黑色羊絨衫穿了三年,破了倆洞,好在這次破的不是上次補過的地方,應該還能再補一次。
宋零諾看了眼時間,來不及再找一件衣服換了。她急匆匆穿上大衣抓起包,捏著鑰匙出了門。
2023年3月初的上海清晨很冷。
早高峰開車太堵,宋零諾還是選擇了用時性價比最優的地鐵。從出租房走到地鐵站大約十七分鍾。途經全家,宋零諾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想到今天要回母校談校企合作的無障礙服設創新比賽項目,怕中午趕不及吃飯,還是進去買了兩隻飯團。付錢的時候,她隔著大衣內兜摸了摸羊絨衫的那個洞,想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在哪裏刮破了這件衣服。
出了全家,宋零諾一邊走一邊打開小紅書,看見昨晚新發布的創業日記下麵有粉絲留言,問她公司名叫“育秀”有什麼寓意嗎?
宋零諾打字回複:“‘育秀’,是我奶奶的名字。”
地鐵上全是早起通勤的打工人。宋零諾在車尾找了個空處站穩,戴著耳機,用手機看了一路公司財務管理的網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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