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香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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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此一說,這話中的意思已十分明顯。

然而江千兒卻隻是淡淡一笑,仿佛全然沒有聽明白一般道:“表妹對舅母當真是一片孝心,又對表哥是兄妹情深,不惜為舅母表哥抄寫這二十卷經文,此事傳揚出去,想必京中人人都會稱讚表妹善良端莊、蕙質蘭心。”

江瑤一愣,一時間卻也是啞口無言,她怎麼也沒料到竟會讓對方搶占先機,竟將這件事推到了自己身上。江瑤麵色一急,立刻道:“你胡說什麼啊,分明是……”

然而還不等她說完,二房夫人便已經打斷了她:“好了,這二十卷經文的事先往後放放吧,大師說了要齋戒沐浴,等到適當的時機動手才行,否則也不過是白費功夫而已。”她最後幾句話顯得有些意味深長,此刻她的目光卻是冷冷落在江千兒身上。

二房夫人到底是過來人,閱人無數,可眼前這個少女卻是讓她越發參詳不透。難怪大夫人說她心思深沉、狡詐詭譎,讓自己多加提防,如今看來這一切並非是空穴來風。前幾日她故意磨這丫頭的性子,就是為了讓她耐不住發作,這樣自己也要借機去向江旬告狀。誰知這丫頭竟如此沉穩,沉穩的完全不像是這個年紀人。這丫頭能讓自己的兒子也在她身上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至今還沒有痊愈,看來也是個不好對付的人,不過江豐的仇她是一定要報的。

此刻二房夫人腦海中轉過千頭萬緒,而江千兒卻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似什麼也不曾發生,隻聽她道:“聽聞舅母近來都睡不好,所以我特地為舅母準備了蓮子羹,最是清心去燥了。”

她話音一落,靜依便立刻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打開蓋子把裏麵還溫熱的蓮子羹給端了出來。

二房夫人瞧了那羹一眼正要開口,誰知卻聽江瑤搶先道:“誰知道這黃鼠狼給雞拜年是不是沒安好心。”

靜依神色微變,心想這表小姐也太不懂禮數了吧,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二房夫人聞言卻是淡淡一笑,絲毫沒有要責怪女兒的意思,隻是對江千兒道;“四小姐千萬別放在心上,瑤兒向來心直口快。”她雖如此說,但語氣之中卻沒有半分歉意。

江千兒亦神色如常,臉上瞧不見半分怒氣,隻是道:“舅母何必說如此見外的話,表妹心思單純,我自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二房夫人笑而不語,隻是微微衝一旁的貼身奴婢月珍使了個眼色,月珍立刻笑盈盈上前端起那盞蓮子羹,看樣子是要端到二房夫人麵前,隻是她沒走幾步突然“哎呀”一聲,一下子將整碗蓮子羹倒翻在江千兒的裙擺上。

月珍吃了一驚,慌忙道:“四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她雖如此說,可語氣之中卻沒有半分愧疚的意思。

月珍畢竟是跟著二房夫人從鑰城來的丫頭,自然不同於江府派去伺候二房夫人的奴婢。恐怕即便她當真犯了什麼錯,江家也不會越俎代庖處置這奴婢,更何況她隻是”一不留神“將蓮子羹打翻在江千兒的裙擺上。

靜依慌忙蹲下身,取出手絹為江千兒擦拭。

江千兒眉頭微擰,卻隻是沉默的注視著自己的裙擺,一言不發。

江瑤眼中帶著一絲嘲諷,很快譏笑道:“四表姐今日莫不是也要母親賠償你這條裙子吧,不過我瞧著四表姐今日這條裙子可平常的很啊。”

二房夫人聞言亦淺淺一笑,月珍回到二房夫人身邊,卻也忍不住笑道:“小姐說的是,前次那裙子不過是安國夫人賞賜的,四小姐這般出生,除了接受賞賜哪裏還能穿得上那麼好的衣裙。”

江瑤臉上笑意更盛:“可惜啊,什麼樣的衣衫配什麼樣的人,自己身份不高就不要妄圖同別人相比,人好歹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的,省得到最後落人笑柄。”

靜依再也聽不下去了,她剛想開口,卻見江千兒一臉淡然,仿佛對方口中所言與她沒有半點關係一般。

屋中香氣繚繞,案頭擺放的四方銅爐中正有青煙徐徐升起,伴隨著一陣笑語。

二房夫人瞧著江千兒不動聲色,她也漸漸收斂了神色。對方如此沉穩,反倒讓她覺得有些捉摸不透。二房夫人正想開口,卻突然聽江千兒道:“不知舅母這房中點的是什麼香?”

月珍回答:“是七淩香,大夫人特地送來給我們家夫人的。不光是我們家夫人、小姐,就連我們家少爺房中燃的也是此香。”月珍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炫耀之意,然而江千兒聞言卻隻是淡淡道:“原來如此。”

二房夫人注視著她,似乎從她的話中察覺到了什麼,不禁一笑道:“怎麼?莫不成這香有什麼問題?”二房夫人的眼中帶著些許玩味,江千兒卻不慌不忙道:“母親送的香,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隻是表哥的傷勢尚且沒有痊愈,我曾聽人提起重傷之人不宜用香,表哥身份貴重,舅母還是謹慎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