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大吉,宜嫁娶。
仁王府到賢王府並不遠,但是當朝丞相和王爺大婚,自是奢華至極。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鋪灑著數不盡的玫瑰花,陪嫁禮品數不勝數,均是上乘。
就連滿城的樹上都係著無數條紅綢帶,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士兵,湧動的人群絡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皆伸頭探腦去觀望這百年難見的婚禮。
唐傾卻是一臉無聊的坐在新房,等著迎親的轎子,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這繁複的嫁衣,麵上無悲無喜,一點兒都不像是新娘子的樣子。
微風卷著花香飄入房間,刺得她頭直暈,等得久了,她不由懶懶的斜躺在錦被鋪就的軟榻上,瞌目小憩,聽著屋外傳來的喧嘩騷動之聲,淺淺的蹙眉。
唐傾聽清門外喧囂,也不顧什麼禮數,一手拉著長裙便衝了出去。
相爺府外,一個小廝顫顫巍巍跪在那裏,猶豫了半天才說出口:“王……王爺說,此等……悍婦……不娶也罷……”說完連滾帶爬的逃走了。
全帝都的人幾乎都擠到這條主街來看這盛世花嫁,哪知新郎居然拒婚,一時間風起雲湧,流言四起。
唐傾站在仁王府院子裏,聽完沒有任何難看之色,反倒是突然冷笑一聲,院子直通門外。
唐傾一把扯下頭上火紅的蓋頭,豪爽一笑,朗聲說道,“小王爺好興致,但今日唐某放下話,半月之內,賢王必心甘情願,十六抬大轎迎娶我!”
一直穿男裝的唐傾,此刻一身繁複的紅色嫁衣,化了淡妝,頭也盤起,雖不是傾國傾城之貌,但那股傲然之氣,卻讓人不敢直視,隻覺天女下凡,不敢窺伺。
此言一出,再次驚煞四座,唐傾也不說什麼,一手扯下繁複的頭飾,擲在地上,轉身而去,好不瀟灑。
皇帝陛下參加婚禮一般晚到,可是今日一到,一見此殘局,氣得差點拿著劍直接斬了白子涵,無奈他膝下就這四個兒子,老大還是癡呆,老二貴為太子,成天忙碌,老三常年在外,也隻剩下這個小兒子最為寵愛,要真下手也下不去,好在唐傾派人來勸,說是半月如果他不娶再砍也不晚。
皇上站在冷清的賢王府,看跪在自己麵前的白子涵,難得一臉寧死不屈,“父皇,您就是賜死兒臣,兒臣也不去那悍婦!”
皇帝氣急了,這個兒媳婦可是他千挑萬選,威逼利誘才讓她同意的,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居然還拒絕,他氣得是一腳踹去,勒令他不得胡鬧,八月十八再辦婚禮,才拂袖而去,可惜小王爺到最後都沒有答應。
……
“呦!小娘子,給爺笑一個!”街邊,一個衣著華麗的公子哥正輕佻的伸著玉扇調戲著他眼中的小美人!
此公子黑色的長發被鬆鬆的綰起,一雙桃花眼中略帶笑意,漆黑的眼眸多情又輕佻,高挺的鼻梁,紅潤的櫻桃小口,唇卻極薄。
一身大紅的錦袍,腰間一條金色腰帶,花紋繁複,寶石鑲嵌,腳下一雙黑色金線盤龍靴,一看就知身份異常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