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巧糖分高。”陸翊安攬住宋明彥,“醫生讓你戒糖,吃完這袋不許再吃了。”
宋明彥甜蜜點頭,“知道了老公”。”
陸溯伸著懶腰說:“你們繼續,我補個覺。”
宋明彥趕快和陸翊安使眼色,陸翊安就喊住陸溯,“阿溯,你嫂子他們後天有個公益拍賣會,你要不跟著去玩玩?給奶奶拍點小玩意。”
陸翊安停頓片刻,“奶奶最近總待在老宅,也不去公司,不知是有什麼事。”
陸溯腳下不停,揮
了下手上樓,“沒興趣。”
陸翊安笑罵,“臭小子,背影也那麼帥。”回頭說,“我早說他對這些沒興趣,喝酒賽車還差不多。”
宋明彥沒接話,等陸翊安走開,他掏出手機。
[陸溯不去拍賣會。]
*
隔天到了拍賣會。
晚七點,天湖國際會展中心的停車場豪車雲集,徐回周等拍賣開始,才從側門進入會場。
拍賣行租的是一樓階梯會議室,空間足夠容納上千人,分左右兩側,中間有一條過道。
徐回周座位在第一排左側,偏頭能看到右側第一排中間位置的宋明彥。
宋明彥在和身邊人聊天。
昂貴的手工西裝,優雅從容的談吐,與當初跪在他麵前哭泣的男人判若兩人。
十年前,也是一個夏日的夜晚,宋明彥跪著抓著他手失聲痛哭,“我不想的,我不過想拿到名額……”
他眼裏是淩晨撞見的畫麵。
高考結束,他找了份送外賣的工作攢禮物錢,半夜接到一單郊區酒店單子,他提前送到了酒店,交給前台剛要趕下一單,對麵電梯門開了。
電梯裏,年長男人低頭親吻著另一個年輕男人的額頭。
他去宋明彥大學找宋明彥時碰到過這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宋明彥說笑著從教學樓出來。
宋明彥笑著介紹,“來打個招呼,我導師,我全世界最好的師母!”
親吻完,宋明彥同他導師走出電梯,忽而僵住,抬眸震驚看向他。
四目相對,宋明彥渾身發抖,又在導師催促中強做鎮定先走了。
當夜,宋明彥來到他小屋,“你相信我,我沒想破壞別人家庭,我沒你們聰明,沒你們會學習,我沒有其他辦法了!”
宋明彥抓緊他手跪下,涕泗橫流,“我不想的,我就想拿到名額,被人知道我一定會被開除,我人生就完蛋了,你幫幫我,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是你最親的大哥!你別毀了我……”
他還未回答,鑰匙轉動聲響了。
男生推門進來,“我想到去哪兒旅遊了,原始森林!”
“唉,明彥哥也在啊。”
……
記憶與現實漸漸重疊,徐回周收回目光,耐心等待著宋明彥的叫價。
時間流逝,拍品一件件被拍走,宋明彥始終沒叫過價。
接近尾聲,拍賣師拿出一幅油畫。
畫手知名度不高,起拍價是全場最低的10000。
“10萬。”
宋明彥舉了牌。
拍賣行專家估價就在十萬左右,拍賣師走流程準備成交。
這時——
“50萬。”
男人清潤的聲音不疾不徐。
不過這個價位,在今夜幾個百萬叫價裏並不顯眼,宋明彥也再次舉牌,“70萬。”
“100萬。”
現場隱隱有了議
論聲,宋明彥也稍稍偏頭看了一眼。
場內沒開燈,人影憧憧,他看不出是誰在叫價,聲音很陌生,應該不是熟人。
宋明彥略一思索,再次舉牌,“120萬。”
“200萬。”
目前為止的拍品,最高價是一隻658萬的古董花瓶,200萬不算貴,但這幅畫就一普通畫家作品,宋明彥遲疑了。
陸翊安雖是陸家長孫,在陸氏卻隻是一個小小部門經理,每月除去死工資,隻有一筆陸家發的生活費,他們兩人每月是400萬。
他平時要經營基金會,參加各種活動,加上日常開銷,每月都是入不敷出,不過外表光鮮。
他想拍這幅畫,有兩個原因。
一是畫手是貧困學生,接受了愛心捐助如今才成了畫家。
二是這幅油畫叫《遺忘》,內容是山區裏的留守老人。
是慈善基金會最好的廣告。
但他沒錢了,這幅畫目前叫價,遠超他的預算。
宋明彥躊躇幾秒,舉牌叫了最後一次價,“250萬。”
他話音剛落,那道清潤音色依然不快不慢,“400萬。”
全場一陣嘩然。
拍賣師都愣了一秒才走流程。
“400萬一次。”
“400萬兩次。”
拍賣槌落下。
“400萬成交!”
全場紛紛看向第一排左側,宋明彥也跟著望去。
這次看到了。
燈光從台上照來,左側第一排,眾人側目,唯有一人未動。
宋明彥看到了一張過分精致的側臉。
光線晦暗,男人膚色依然白到發光,滿頭濃黑短發,能看出非常年輕。
宋明彥心思活絡起來。
年輕又出手闊綽的有錢人,值得結交。
等拍賣會結束,會場亮了燈,他立即起身往右走,卻隻看到一道離開的背影。
宋明彥毫不猶豫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