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藍,雲很淡,風很輕,花很香。
我很煩。
去年春天我剛拿到駕照,第一次上路,就把一倒黴孩子給懟了,那貨在重症監護室住了一星期,出來以後,腿廢了。
那倒黴孩子叫賀天賜,是我的鐵哥們,從小到大,不管我闖什麼禍,他都替我背鍋。我爸說他就是專業給我擦屁股的。
賀天賜出來重症監護室之後,咬牙切齒的對我說:“赫藍田,你賠老子這雙腿!”
我縮了縮脖子,慫了。
這貨可是京都賀氏的大少爺,廢了腿,基本上就是被判了死刑。
賀天賜說,他的腿是被我撞斷的,我得負責到底,一手包攬他的吃喝拉撒睡,他一天站不起來,我就一天別想好過。
這麼一包攬,就包攬了足足一年。
這一年裏,他每天使喚我做這做那,伺候吃喝,明明斷的是腿,卻跟廢了手似的,吃飯都要我喂,就差沒上廁所讓我給他扶著小兄弟了。
“賀天賜,能不能行啊?你再不好,我可都成老姑娘了,會嫁不出去的!”
我惆悵地仰臉望天,唉聲歎氣。
我好不容易追到男神顧遠,還沒負距離討論過人生,就出了這檔子事兒。沒兩個月,顧遠就出國留學去了。
顧遠又帥又有才,惦記他的妖豔的女人能組一支加強連,我還真是挺擔心的。
賀天賜斜著白眼衝我冷哼:“老子腿不好,你丫還想嫁人?美得你!”
我急了,一個箭步衝到他麵前,指著他的鼻子吼:“喂喂喂,這能怨我嗎?你明知道我技術不好,偏要指揮我倒車,你自己不怕死還怪我咯?”
賀天賜兩眼一瞪,拍了拍膝蓋:“赫藍田,要臉不?因為你一腳油門,老子已經在輪椅上坐一年多了!”
我悶了口氣,又慫了。
這貨以前挺寵我,現在仗著腿傷,騎在我腦袋上作威作福,真是火大!
我斜著眼睛白愣他,磨著後槽牙憤憤地威脅:“賀天賜,我可警告你,我要是真成了老姑娘,沒人要了,那我就嫁給你,你養我一輩子!”
賀天賜眼睛一眯,沉沉地問:“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嫁給你!”我氣哼哼地吼,瞥了一眼他的腿,又喪氣了,“嗨!嫁給你也是蓋著棉被純聊天,你這都不行了。算了,我還是……”
後麵的話被打斷了,賀天賜的呼吸好像有些急促,估計是被我震著了。
“你說真的?你嫁給我?”
我跟賀天賜無話不說,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我倆在對方麵前,可以說沒有半點隱私,也不講男女有別那一套。
我上下瞄了他一遍,嘖嘖連聲:“臉蛋不錯,身材不錯,家裏還有錢,各方麵都不錯。”我邊說邊點頭,“人傻錢多臉還帥,可惜……就是不行。”
賀天賜嘴角一抽:“那我要是行呢?”
“你行我就嫁啊!”我衝他挑了挑眉,“現在是不是慶幸自己腿廢……”
一個“了”字還沒說出口,賀天賜居然從輪椅上站起來了!
我傻眼了,瞪大眼睛張大嘴巴,半天回不過神來,伸手指著他的腿,整條胳膊都在抖。
“你你你……”
“我我我什麼呀?走吧,領證去。”賀天賜衝我揚眉一笑,眼角眉梢寫滿得意。
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我被這孫子耍了。
“你小子騙我?”我炸毛了,撲過去捶他,“你特麼居然拿這種事騙我?賀天賜你腦子讓狗啃了啊?”
我倆從小玩到大的,我當他是我的至親,可他居然拿這種事來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