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夢回大慶(2)(2 / 3)

宋慈伸手摸了過去,腳一彈,飄了上去,和金身像並排而立,笑意盈盈。

敬一抬頭,眼神微溫,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他能看見,乃至於宋慈身側,此時金光點點。

那是功德金光,是這些人的信仰所加持的,屬於她自己個人的。

功德金光,隻有大善之人才修得來。

義學的校慶,除了舉校同慶,也與民同慶,學子進香後,有心的民眾亦會前來小拜上香,除了這一天,還有宋慈的壽誕冥誕,義學也會開放善堂,供於民眾來上香。

所以宋慈也看到了許多農民樣子的百姓拿了香甚至添了香油,嘴裏喃喃有詞,保佑風調雨順,來年收成更好。

宋慈:“……”

她看向敬一,道:“不是,我辦的義學,這些學子供奉我就算了,老百姓們這是作甚?”

敬一微微一笑:“你聽。”

宋慈看過去,隻見兩個已上香的人一邊添香油一邊說著這些年或多或少的鬧饑荒,也虧得早些年宋太夫人種出了土豆這種糧食,產量極高,百姓也多了一個糧食種植的選擇,莊戶人家多少都種些,做菜也好做糧食也罷,總能填飽肚子,依靠這些存糧倒熬了過去。

還有大棚菜,部分地區冬天依靠這技術種出新鮮的綠葉菜來,也能讓那些富貴人家打牙祭,有的莊稼人依靠這點,自然也多了一分收入。喵喵尒説

所以宋慈也值得他們來為她敬上一柱香。

宋慈輕歎:“我何德何能。”

“有無德,在於人心。”敬一淡聲道。

宋慈嗯了一聲,好半晌,她又憋了一句:“你就沒覺得,我明明活得好好的,卻像是個死人似的正在品香火很有點那個麼?”

敬一沒忍住:“在他們眼裏,你已死,受香火是對頭!”

哦豁,道長這是在懟我?!

宋慈狠狠瞪了敬一兩眼,對方不為所動,她目光一轉,咦的一聲。

“是洲兒呢!”

宋慈飄到宋令洲身邊,抬手摸了一下已經比她高的孫子,好家夥,果然長得高又帥了。

此時,他正在回答兩個學子的問題,什麼車軲轆原理,這什麼鬼?

還有,宋令洲是義學的老師嗎?

待回了學生的問題後,宋令洲看到自己的小廝,笑容一滯。

小廝平安苦著臉過來,道:“四爺,夫人說請您回去溫書,說是準備明年的春闈。”

宋令洲眼神有些落寞,說道:“我不想再考了,我今年二十六,都已經當爹,就是春秋闈都考了三次了,我不想再落榜。”

他不是讀書的料,這個年紀了,考中舉人已是用盡了所有的知識量,還是堪堪考進末名,可接下來,他考了幾次春秋闈都落榜,他真的不想再考。

可他娘呢,孜孜不倦的讓他考,哪怕大伯說可以讓他尋個富庶一點的地方為知縣,她也拒絕了。

他知道,他是三房的嫡長子,是頂梁柱,她娘不甘心他隻是舉人之身,尤其三弟年少聰慧,而頭上幾個堂哥也是各有所成,對比之下,她就更不甘了,非要讓他考個進士出來光宗耀祖。

可是宋令洲不喜歡讀書,他喜歡鑽研這些墨家的東西,他情願來義學當個先生教這些學生製造那些靈巧的物件,也不願意待在書海裏,他也看不進去。

宋慈看孫子一臉無奈又苦澀的樣子,不禁心疼壞了,這個魯氏,真是一如既往的癡又蠢,也不怕逼得孩子鬱結早亡。

“不行,我得去點醒她,道長,我們走。”

敬一皺眉,還不等他開口,宋慈就飄遠了。

唉。

是夜,魯氏多年來首次被婆婆入夢了,可沒等她開口問安呢,婆婆就指著她喊孽障,跪下,然後劈裏啪啦的一頓狂罵,罵她逼宋令洲讀書考進士,如何這般。

隔天,魯氏起來時,渾身沉重,後背都濕透了,眼底一片烏青,嚇得周媽媽連聲問她是不是做噩夢了?

“可不就是噩夢嗎,我夢見母親了,指著我一頓好罵。”魯氏呆呆的,這夢也太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