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經菩薩提點看到的,除了林家父母,便隻有魏擎蒼了,連兒子的麵容都與村人一樣,模糊不清。而那個魏擎蒼,在小縣城算得上一個人物,但對於出身顯國公府的陳嬌來說,她再落魄都看不上魏擎蒼。
幸好,菩薩安排她回到了遇見魏擎蒼之前,如今林嬌這身子歸她管,陳嬌想,她一定要嫁個品行容貌都配得上她的好兒郎,再怎麼說,這都是她的前世,她不能為了快點完成任務,就隨便嫁個歪瓜裂棗,反正,菩薩並沒有限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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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沒事了。”
在硬邦邦的炕上躺了一天,第二天早上,陳嬌笑著對田氏道。
陳嬌一直都是孝順女兒,在林嬌的回憶裏,林伯遠、田氏對女兒都特別好,陳嬌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這世的父母。
田氏看著女兒甜美的笑臉,卻愣了愣。她的嬌嬌從小就被寵壞了,比男孩子們還膽大調皮,也很任性不講理,每次她與丈夫試圖管教女兒,女兒都會發脾氣,丈夫嘴上埋怨她不管,其實自己也是個怕女兒的。
而眼前的女兒,臉還是那張臉,眼也是那雙眼,但,女兒的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溫婉端莊氣,就像戲台上的官家小姐。
“嬌嬌,你沒事吧?”田氏一直都盼著女兒乖點,現在女兒真乖了,她反而很不習慣。
農家的婦人,心思簡單沒有城府,陳嬌一看就猜到田氏在想什麼了,再對比自己與林嬌的不同,陳嬌親昵地靠到田氏懷裏,愧疚道:“娘,以前是女兒不懂事,讓你們二老操心了,經此一難,女兒知錯了,往後定不再叫你們憂心。”
懷裏是嬌嬌的女兒,耳邊是孝順懂事的話,田氏登時一喜,再也不瞎琢磨了。
“好,好啊,我們嬌嬌終於長大了。”抱著女兒,田氏欣慰地道。
陳嬌輕輕歎口氣,有點想國公府的母親了,不過,這裏的一切都感覺過分真實,窗外,不知誰家的公雞在咯咯打鳴。
“來,嬌嬌快洗個臉。”田氏出去一會兒,然後端了銅盆進來。
陳嬌瞄眼梳妝台上的銅鏡,很好奇她這世的容貌。
她穿了鞋子,先走到了洗漱架前。
女兒大病初愈,田氏愛憐地幫女兒挽起袖口,再將打濕的巾子遞過來。陳嬌看看那巾子,八成新卻很幹淨,便壓下心頭那一點點不適,閉上眼睛淨麵。
洗漱過後,陳嬌坐到梳妝台前,自然而然地看向鏡麵。
鄉下的銅鏡比國公府的模糊多了,但這並不妨礙陳嬌對自己麵容的評判,柳葉彎眉桃花眼,再配上一張白生生的臉蛋,就是放到京城,她也能在美人堆兒裏爭得一席之地,隻是稍微比她本來麵貌差點罷了。
“我們嬌嬌越來越美了。”田氏站在女兒身邊,自豪的道。
陳嬌但笑不語。
洗了臉,田氏繼續去準備早飯了,陳嬌好奇地走出房間。
院子裏,林伯遠、林遇父子倆在麵對麵地說話,林伯遠陳嬌已經見過了,再看哥哥林遇,穿一身青衫,與父親差不多的個頭,膚色白皙,眉目裏透著一股書生正氣。
“妹妹身子可好了?”林遇關心地問。
陳嬌點點頭,朝父兄行禮。
林家父子都是一怔,好在田氏提前跟他們打過招呼,知道眼前的姑娘要改過自新了,禮數也是林伯遠教過的,父子倆很快就接受了自家姑娘的新性情。
陳嬌繼續暗中打量林家的宅子,北麵三間上房,東西各一間廂房,她目前住的就是西廂。
就在陳嬌麵朝北麵的上房時,林家南麵敞開的大門前,忽然走過一人。
林伯遠見了,高聲喊道:“韓嶽請留步!”
陳嬌疑惑地回頭,就見大門口站著一個異常高大的農家漢子,那人一身粗布短褐,雙袖卷到了胳膊肘,露出一雙古銅色的結實手臂,在晨光下泛著點點汗光。陳嬌一個深閨閨秀,何曾見到外男坦露身體,隻一眼便立即轉了過去,連男人是何模樣都沒看清楚,唯一深刻的印象,就是男人魁梧如山嶽的雄健身軀。
門口,韓嶽仿佛沒看見裏麵的林家嬌花,隻盯著秀才林伯遠,疑道:“夫子有事?”
林伯遠道:“是這樣,昨日我去鎮上請郎中,聽說劉員外的兒子去山中遊玩,遇見一頭野豬,劉公子受驚滾下山坡,萬幸隻受了些皮外傷。現在劉公子要去獵捕那頭野豬,欲招六位壯士同行,若能獵到野豬,每位壯士可以分二兩銀子,你要不要去試試?”
對於莊稼漢來說,二兩銀子是很豐厚的賞錢了。
韓嶽遂朝林伯遠拱手:“多謝夫子告知,我這就去碰碰運氣。”
林伯遠笑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