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騾車上,因為人多,怕小姑娘臉皮薄抹不開,魏擎蒼並沒有試圖與陳嬌交談,隻默默地看著她。

其實魏擎蒼劍眉星目儀表堂堂,又衣著富貴,放到村裏是很容易招姑娘們好感的,陳嬌完全能理解當初的林嬌會願意嫁給魏擎蒼,但輪到她身上,魏擎蒼越厚顏無恥,她越覺得厭惡,遂始終低著頭。

長路漫漫,魏擎蒼轉向紅梅娘,笑著問:“敢問伯母是哪裏人?”

在布店裏,魏擎蒼從三女的謙讓中知道了小美人、紅梅的名字,也判斷出三人是同村的了。

紅梅娘第一次被人叫“伯母”,她不太習慣,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再加上不想太過得罪一個來自縣城的富家公子,紅梅娘看眼陳嬌,不冷不熱地道:“大旺村的,公子怎麼也來跟我們一群粗人搭騾車?鄉下有親戚?”

魏擎蒼笑道:“城裏待膩了,我出城隨便逛逛。”

紅梅娘心思轉了轉,開始打聽魏擎蒼的身世。

魏擎蒼坦然報出了家門:“家父是四通錢莊的東家,我在家中行二,父兄打理生意,我天生懶散,左右尚未娶妻,索性趁年輕四處遊覽風景。”

錢莊家的少爺?這樣的家世,紅梅娘有點替陳嬌心動了,雖然說魏擎蒼是輕浮了點,但如果魏擎蒼願意明媒正娶,陳嬌嫁過去就是魏家的二少奶奶了,穿金戴銀,多少村裏姑娘想盼都盼不來的好運氣呢。

看出紅梅娘的羨慕,魏擎蒼再次看向他的小美人。

陳嬌嫌惡地歪著頭,朝向紅梅。

小美人始終皺著眉,魏擎蒼卻並不著急,他就不信,這世上有不愛財的人。

韓嶽閉著眼睛,好像在打盹兒。

忽然,騾車車軲轆不知撞了什麼,車身一顫,朝一側傾斜過去。

隻是瞬間失衡,但造成的動靜不小,車中間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隨著車身歪了下。陳嬌進城的路上就經曆過兩次顛簸,並不是很怕,頂多要輕輕撞紅梅一下,可魏擎蒼卻看準了機會,不顧自己還歪著,伸手就來扶美人了:“姑娘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陳嬌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旁邊的韓嶽突然出手,好像也要來扶陳嬌似的,結實的手臂卻碰巧擋在了魏擎蒼的手之前。

短短的功夫,車身重新恢複平穩,陳嬌也坐正了。

魏擎蒼皺眉,目光狐疑地盯著韓嶽。

韓嶽仿佛不知,看也沒看陳嬌,徑自收回了手。

陳嬌瞥眼他放在膝蓋上的大手,無法確定韓嶽是存心幫她阻攔魏擎蒼的,還是他自己也歪了下。

“這位壯士好生威武,敢問平時都做何營生?”魏擎蒼上下打量一番韓嶽,好奇地問。

韓嶽淡淡道:“種地。”

魏擎蒼笑了:“那未免大材小用了,這樣,我們錢莊還缺護院,一個月三兩工錢,若逢出遠門送貨,當月還會另給一筆賞銀,壯士意下如何?”

紅梅娘瞪大了眼睛,一個月三兩工錢,一年就是小四十兩,相當於十畝良田一年的進項了!

騾車上的其他村人,也都羨慕地望了過來,覺得韓嶽一定會接受這份美差。

韓嶽卻道:“多謝公子厚愛,隻是韓某家有幼弟,我身為長兄,不宜遠行。”

他再傻,也看得出這位魏公子並非誠心給他差事,隻想在美色麵前顯擺家財罷了,順便羞辱他一番,以報剛剛他破壞其動手動腳計劃的仇。

魏擎蒼的確是這麼想的,可惜韓嶽不上鉤,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慢悠悠的,騾車停在了大旺村村頭。

陳嬌三女、韓嶽都下了車。

魏擎蒼見了,竟也跳了下來,自然而然地對紅梅娘道:“突然口渴難忍,可否去伯母家裏討碗水喝?”

他彬彬有禮的,紅梅娘隻能招待。

“娘,你們先回家,我跟嬌嬌去小月家裏坐坐。”紅梅拉住陳嬌的手,笑著對母親道。

紅梅娘就先領著一步三回頭的魏擎蒼走了,韓嶽早已離去。

“嬌嬌,魏公子都跟到咱們村來了,我看他是真心喜歡你吧?”紅梅故意與陳嬌落後幾步,一是為了給好姐妹解圍,二來也是想跟陳嬌說說悄悄話。

陳嬌看眼魏擎蒼的背影,低聲道:“不提他了,反正我與他絕無可能。”

她態度堅決,紅梅乖乖閉上嘴,從另一條道送陳嬌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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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擎蒼在紅梅家待了兩刻鍾,他前腳走,紅梅娘就來林家了。

“魏公子托我當媒人呢!”

單獨將田氏拉到上房,紅梅娘看眼西廂房,笑吟吟地恭喜田氏道,順便解釋了下魏家的家境。

田氏吃驚地半晌都沒言語,想了想問:“那樣的富貴人家,看得上咱們村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