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粟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結巴道:“哎喲,流……流血了。”
“堵上。”溫羨見狀,神色頗為緊張,直接把襯衫脫了給她擦鼻血,眉間一股陰氣未散,那是發怒的前兆。
也不知哪根神經不對,那男生被他直接從房間打出去了,打得賊狠。
“我他媽讓你打他!”
“別打了!別打了!”大家紛紛勸架。
謝粟被他的氣勢嚇住,鼻血流的跟水一樣的猛。
當晚事情鬧得不小,幾人臉上都掛彩,一聲不吭。
之後大家都不願跟溫羨一起睡,謝粟無可奈何隻好做次好人,睡在他旁邊,隔斷幾人的爭吵不休。
夏天炎熱,房裏沒有空調,隻有一個電風扇轉動給予涼意,對於睡了五六人的地方,這小葉扇壓根解不了酷暑。
他們喜歡赤著膀子睡覺,隻有謝粟跟溫羨還算風雅,和衣而睡,熱死也不脫。
謝粟就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瞥了他一眼,“在想什麼?”
“沒什麼。”
“你最近好凶,脾氣很暴躁。”謝粟側過身,皎潔一笑,軟聲說,“謝謝你幫我。你不要為了我打人,我平時吃的多,流點血也沒事。”
“別自作多情。”溫羨直接丟下一句話,背對著她。
他好像有什麼心思,可是她問不出個所以然,隻好閉上眼睛先睡了。
“晚安了,溫羨。”
待耳邊的呼吸聲綿長,溫羨小心翼翼翻過身,凝住她可愛的小臉,那橘粉的唇努了努好像夢見什麼好吃的似的。
那麼貪吃。
小和尚也不怕變成八節那樣的胖和尚。
腦中想起早上他媽來這裏看他的事情,溫羨頭又開始痛了。
那位嚴肅寵兒的律師,第一次露出悲傷的神情,將一份醫院病例交給他,堅定道:“不能再等了,腫瘤不摘除,我一天也不安逸。”
“我不要……做手術。”他垂著手,嗓音低啞。
“不做手術等著腫瘤繼續擠壓你的動脈,你這是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啊。”
他麵色蒼白的盯著手上的報告單,身心驟涼。
上次暈倒事件跟那坨屎沒什麼牽扯,經過醫院診斷,他腦顱動脈上長了一顆腫瘤,才導致受了刺激昏倒。
索性這顆腫瘤是良性,趁著瘤子沒有膨脹,及時做手術切除治愈率高。
可是,一旦到了那把刀子,他的記憶會隨著這顆瘤子一起被挖走。
如果忘記了他的小和尚,那會是怎樣的一個自己。
他真的舍不得這份記憶。
舍不得把謝粟從腦中剔除。
第二天迷迷糊糊睜開眼,謝粟發現自己像個八爪魚扒在他身上,壓了溫少爺一夜。
溫羨早就醒了,睜著黑漆漆的眼睛看著房梁,不知道在想什麼。
謝粟僵著嘴角,把搭在他身上的腿兒縮了回來,抹了把口水,幹巴巴的笑。
沒想到與溫羨睡一張床感覺還是很不錯的,他的睡姿簡直好到爆,無可挑剔!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說:“咱們都是男生,兄弟之間別介意。”
“誰跟你稱兄道弟,也不想想你是什麼身份。”
“……”謝粟被他一大早凶懵了一陣,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