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這時又說:“其實你之前給我拿來的一本寫一位男士周璿在多位女士之間的設想其實也是不錯的,文學史上很多構思其實都很相似,就看作者怎麼動筆寫。比如我們看過的《女主人與園丁》,就算它是一本禁書,它也是一本偉大的禁書,它的情節十分單調,但是無損於每一位看書的人士家裏都偷偷的藏著一本啊。”
陳怡玢又想了很久,後來終於想明白了,她之前是想以陸雲鶴為原型寫一本影射他的書,後來覺得沒勁,平白浪費了自己的時間跟他去扯皮,實在是不值得,再加上她文筆也不好,就放棄了。
但其實轉過來想,一個男人周璿在各個女人之間寫好了就是一本吸引人的愛情小說,寫不好才是色-情小說呢,然而帶著愛情的情-色小說和純粹的色-情小說,雖然隻有順序的區別,但是內涵是不一樣的啊。
陳怡玢想通了之後,定下了小說的基調,開始寫下了開頭,這裏女主角和男主角就相遇了,兩個人相愛了,他們很快衝破世俗結合到了一起,甚至曆經萬難結婚了,但是男人很快遇到了其他的女性,原來男主角是一位風流的‘集郵者’,女主角因為床笫之間放不開讓他漸漸消退了熱情,女主角後來拋棄羞恥心,開始任男主角擺布,倆人後來為了尋求刺激,開始了各種不一般的尋求刺激的道路……
這個構思很順利的通過了老太太的審核,尤其是老太太還看了她寫的開頭,說:“嗯,文筆保持精致細膩的狀態,要在情和色之間把握好尺度,有倆人的心理描寫,這種掙紮和糾結的感覺,甚至男人自責但是控製不住的感覺,這些描寫,都要細致。”
陳怡玢雖然放下了打算寫影射埋汰陸雲鶴的想法,但是這篇文章裏她還是大力抨擊了這個風流男人的可恥和罪過,脫胎的雛形在那了,實在改不了了。
陳怡玢的生活就在這樣忙碌之中匆匆往前滾著,期間三弟陳嘉邦來了一趟沙弗看她,三弟要去德國留學,特意來看看她。陳怡玢對三弟是充滿了感情的,三弟是她唯一的庶弟,倆人的年紀差了一歲多,小時候倆人是經常結伴一起玩的,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上輩子三弟是在陸雲鶴拋棄她之後對她最好的人。
甚至上輩子在她懷孕到後期的時候,生活很難自理,都是三弟在旁邊看顧她的。三弟生性細膩,他的母親是一位極為懦弱的姨娘,從來不敢在她姆媽麵前造次,三弟跟著姨娘長大,也養成了一副細膩的性格,而且他還極為感性,就好像三弟聽到她跟陸雲鶴離婚了,會眼眶紅紅的哭一通一樣,很難想象在這個崇拜男子漢的年代,一個身材高瘦,皮膚白皙的男子眼眶發紅的看著她的那個場景是什麼樣的。
不過這就是她的三弟,一個心很軟,有點愛哭的,性格有些懦弱的男人,其實她說他懦弱一點都不對,三弟一點也不懦弱,上輩子四十年代初期的時候,他就很果斷的搬到了國外定居,而當時留在國內的她和大哥二哥他們,還認為國內形勢好轉,繼續留到了很久,直到戰爭全麵爆發,他們再想出去,已經是顛沛流離了。後來還是三弟給他們寄過金錢,大家才慢慢好轉。
所以陳怡玢對三弟真是充滿了感情的,三弟看著她就說:“二姐,怎麼跟他離婚了呢?”然後陳怡玢就聲情並茂的給三弟講了整個離婚的過程,其實她跟二哥說起這段事情的時候都特別簡單的隻說了兩三句,可是跟三弟卻能說好多的事情,甚至誇張得說她多麼悲傷難過,惹得三弟那眼淚啪啪的掉,鼻頭都哭紅了。
好吧,看到三弟這麼哭,眼眶紅紅的,聲音也帶著抽噎,她有種惡趣味。後來哄了三弟好一會兒,這才破涕為笑,然後陳怡玢就帶著三弟在康頓大學的校園裏轉轉,領他吃美食,向他介紹黃薇甜和大小姐,甚至還有小竹馬他們。
三弟沒呆太久就得起身去德國,三弟之所以去德國讀書一方麵是因為德國馬克貶值,到那裏學習的價錢是相對便宜的,另一方麵是三弟的骨子裏其實是一個實用主義者,學的都是器械類的學科,更得去德國了。
但是這回跟上一回不一樣,上回她自己都自顧不暇,也幫不上三弟的忙,這回她為三弟準備了很多東西,衣服鞋襪等等,三弟說:“國內的時候姆媽已經為我準備了,不用帶這麼多。”
陳怡玢卻道:“姆媽怎麼會知道西洋都流行什麼,給你帶點西洋的衣服和用具,省得你被人埋汰是土包子。”說得三弟又眼眶發紅。
後來三弟背了一堆東西上了火車,陳怡玢還每個月都給他寄過去300馬克,讓三弟在德國過得衣食無憂,陳怡玢一想到上輩子她懷孕八九個月的時候,小腿腫了,三弟經常給她揉腿的場景,就忍不住對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