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臣道:“王少將是心懷百姓的人,有大胸懷。”

王綬雲道:“隨你說吧,做出來的才算是真的。你們有你們的理想,我也有我的堅持。”又說:“你再養兩天吧,隻不過這兩天得委屈你了,不能離開這個房間,也不能發出聲音,否則讓人知道了,我跟嘉和都得受到連累,這兩天我會給你送點吃的,等你走的時候,我還會給你帶一些盤纏和口糧。”

李景臣拱手道謝:“這已經是十分感謝了。”

王綬雲道:“你受傷流了血,好好歇息吧。我既然做了這些,就不會再做告密的事,我們雖然道不同不相為謀,但都是為一個和平的國家在奮鬥的,隻希望你們能堅持理想。”說完,拿著沾著血的棉花下樓了,給李景臣留了點吃的和盤尼西林藥物。

李景臣躺在棉被裏,看著陳公館的天花板,心中想著他最初的理想,伴著他的傷痛,慢慢的入睡了。

過了兩天,李景臣的傷口在陳公館藥物的供養下好得很快,尤其咳嗽也緩了很多,好在陳怡玢家裏因為王綬雲的緣故備了很多傷藥和盤尼西林,否則這麼大量的用這種藥是很招眼的。

李景臣走的那天,特意化妝成了女士,在傍晚的時候下了陳怡玢的車子,又走上了城郊為他準備的第二輛車子,華人保鏢開的車子,將李景臣送到了很遠的地方,華人保鏢又在外麵呆了幾天,這才回到陳公館。這件插曲一樣的事就結束了。

黃薇甜並不知道在陳公館裏還發生了這麼一件事,她每天都樂嗬嗬的約著陳怡玢一起去買籌備婚禮的東西,今天出去訂了婚禮當天要用的喜糖和點心,倆人試吃了好幾家店,吃了一肚子的點心蛋糕,連午飯都吃不進去了。

晚上到家之後,在碼頭盯著沙弗來的輪船的傭人過來彙報說:“明天沙弗的船就會到了。”

黃薇甜高興極了,跟陳怡玢說:“你說蘇珊娜來了,會不會喜歡我給她布置的房間?”

陳怡玢道:“除了那張床你沒換張新的,其餘都換新的,她肯定會喜歡的。”

黃薇甜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挑剔得很。”

陳怡玢道:“你別光盯著別人不看自己。”

黃薇甜哼一聲,說:“這是享受好嗎?哪裏像你這樣這個不挑、那個也隨意的,你看你婚禮挑的這些東西,哪一樣不是我為你細心挑選的?我結婚的時候都沒這樣呢!”

陳怡玢抬手摸摸她的頭,黃薇甜比她矮了半個頭,陳怡玢說:“忙完了這陣你去慶銀樓挑喜歡的,我來付款。”

黃薇甜高興的道:“最喜歡嘉和哥啦!”

晚上她又跟李少雍說:“我嘉和哥跟我說讓我去慶銀樓隨便挑我喜歡的首飾,她來付款,看看,嘉和哥多瀟灑!”

李少雍說:“嘉和哥賣了那塊地之後,幾乎比我們國家大多數女人都有錢,說起這種話自然底氣也足啊!”

黃薇甜說:“你什麼時候也跟嘉和哥學學?”

李少雍逗趣道:“嘉和哥的風采我們都學不會的。”

陳怡玢瞪了他倆一眼,這倆人才消停。

第二天,陳怡玢和黃薇甜她們就在碼頭附近等著,到了傍晚,從沙弗來的輪船果然到了。大批的遊客從輪船上下來,碼頭上一大堆挑腳的、撐杆的、領路的、跑事的都圍了上去,有一些華人迫不及待的在碼頭上與親人相見,也有更多的西洋人從外麵來這塊神秘的土地上尋金。

蘇珊娜拜爾森自然不會跟那些普通民眾在一起擠得汗津津的出來,等所有人都走了,蘇珊娜大小姐在輪船的大副的陪同下,慢慢的從最高層的高級艙走了下來,身後跟了一排拜爾森家的傭人提著她的行李。

陳怡玢站在碼頭邊看著提著裙子走過來的蘇珊娜大小姐,她們已經一年沒見,大小姐顯然也看到了她,她沒有做出向陳怡玢揮手這麼有損她高貴形象的事,而是優雅的走下來,走到陳怡玢跟前說:“一年多未見,怎麼好像黑了呢?果然華夏的水土就不如我沙弗……”她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被陳怡玢的擁抱所淹沒。

陳怡玢帶著笑意的聲音說:“親愛的,我很想你。”

蘇珊娜聽見她說這句話,垂在身側的雙手漸漸抱上了陳怡玢的脖子,說:“我也勉為其難想想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