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客廳裏坐的不是別人,正是陸雲鶴父母,陳怡玢的前任公婆。
陸父陸母坐在陳怡玢家白色楓木曲線皮沙發,沙發旁的楓木小幾上擺著水晶台燈,再頭頂上是法國的水晶燈,在陽光的折射下看起來是晶瑩剔透。
陸太太腳下踩著柔軟的長絨地毯,感覺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陳公館的傭人輕言細語,給他們端上了茶水和點心,她吃了一口法式點心,香甜柔軟得好像吃了雲朵一樣,陸太太的眼睛四處打量著陳公館的家具和陳設,好像看不夠一樣。
陸太太小聲跟陸老爺嘀咕:“這家裏裝飾城這樣要不少大洋呢吧?她哪來的這麼多錢,一定是拿了誌傑的錢!”
陸老爺製止她:“住嘴!一會兒見到嘉和隻有客氣的分,你知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身份?知不知道她再嫁的男人是什麼地位?那是平城的最高軍官,是一位師長,有槍的!你不想給我和誌傑惹麻煩就不要說話!”
陸太太一下臉色不好了,心裏很是埋怨,眼睛卻一直在四處打量著。看到有的地方還擺放著孩子的玩具,老太太就十分眼熱,說:“我們這回一定要把阿光給接回去!”
陸老爺低聲的說:“看情況吧,不可以強求!”
陸太太道:“如今她也再嫁了,也可以再生孩子,幹嘛非得霸著我們老們阿光!當初讓阿光跟她是因為阿光跟著她能享受到更好的教育,可今後我們直接和楊苒苒也會在平城定居生活,我們倆也打算搬到平城的,那阿光自然還是應該跟我們陸家,我們陸家的孫子憑什麼要跟她陳怡玢,而且她還再嫁了,阿光跟在別人家裏管別人叫爹我可是受不了!”
陸老爺道:“受不了又能怎樣?到如今這時候你怎麼還沒看明白呢?陳嘉和再也不是我或者你能拿捏的了,你難道還把她當成以前在陸家那個任你揉搓的兒媳婦嗎?她現在是平城有名的名媛,是師長太太,是告倒了西洋工部局的人!她結婚的時候,是現在國家最終勝利者宋定海給做的證婚人,這裏的關係,哪一個你能惹得起,還是誌傑能惹得起?”
陸老太太:“難道就任阿光跟著她嗎?以後會改姓陳還是姓王了?”
陸老爺其實也有這個心病,但是他比老太太能沉住氣,他說;“嘉和不是那種說不通道理的人,好好跟她說,比你態度強硬要好很多。”
陸老太太剛想再說什麼,這時陳怡玢和王綬雲帶著阿光很高興的推門進來了,結果三個人看到坐在客廳裏的陸父陸母,阿光想到了去年在陸家老宅的經曆,那個回憶讓他十分不開心,可畢竟還是養了自己那麼多年的爺爺奶奶,阿光看了陳怡玢一眼,陳怡玢拉著他的手說:“阿光,叫人啊。”
阿光脆生生的喊了一句:“爺爺奶奶!”
陸老太太臉上笑出了一朵花一樣,張開雙臂衝阿光說:“阿光,快到奶奶這裏來。”
阿光又看了一眼陳怡玢,陳怡玢說到:“什麼風把您老二吹來了?”這時跟王綬雲介紹道:“隨慶,這兩位是誌傑的父母。”
王綬雲早就從陳怡玢和阿光的態度裏猜出來人的身份,臉上也早就揚起了標準對外的笑容,他大方的衝陸老爺伸出手道:“陸伯父,在下王綬雲,是嘉和的丈夫。”又跟陸老太太點了點頭,說了句:“伯母好。”又跟傭人說:“給二老續上一壺熱茶。”
陳怡玢坐在王綬雲旁邊,陸老爺說:“早就聽說嘉和跟王師長結了婚,嘉和這孩子也在我們倆人身邊幾年,頗為了解這孩子,她是個好孩子,望你二位和樂美滿呐!”
王綬雲道:“謝謝二老的祝福,嘉和的好,我是懂的,能娶到嘉和是我最高興的事情啊。”說著,拍拍陳怡玢搭在腿上的手。
陸老爺道:“我聽誌傑說,你和誌傑也是朋友?”
王綬雲道:“倒是有幾年沒見到誌傑了,他最近怎麼樣,還在給報社寫詩嗎?”其實陸雲鶴和楊苒苒的事鬧得天天上報紙,王綬雲和陳怡玢怎麼不知道,王綬雲這麼說也是暗諷陸雲鶴隻會給報紙寫點詩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