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何叔開車把我送回了村,回到家後,他仍舊不放心,又對我苦口婆心地說了一通;總之他說什麼我都應著,好讓他徹底放心。
後來何叔來了電話,應該是廠裏的急事,但他仍舊不放心地說:“陽陽,在家好好呆著,千萬不要去犯渾;晚上我來給你送飯,咱明天一早就去外地行嗎?”
“何叔,你就忙你的去吧,我真的沒事。”一邊說,我還起身送了他。
等何叔走後,我先從院子裏抽了根竹竿,然後跨上籃子,又從家裏翻出點錢,這才去了村裏的小賣部。
當時小賣部門口的涼棚下,金家的幾個堂兄弟正在那裏打麻將,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衝上去,宰了這幫王八蛋!可金二胖這個主謀不在,所以我隻能克製著自己,先不要衝動。㊣ωWW.メ伍2⓪メS.С○м҈
走進小賣部,我讓胖嬸兒給我拿了幾遝紙錢、一瓶烈酒、一包點心和一掛鞭炮,隻是胖嬸兒不願收我錢,總長籲短歎地看著我,眼裏盡是同情。
“嬸兒,一碼歸一碼,錢還是要給的;還有,幫我謝謝大力叔。”說完,我挎著籃子轉身就走,胖嬸兒還不忘囑咐我一句:“孩子,千萬不要幹傻事。”
我沒有停留,出門扛起竹竿,隻是還沒走兩步,麻將桌上就傳來了不屑的聲音。
“切!”
“念個大學,還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傻逼一個,還想娶咱家表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
說這些話的金家人,都是曾經打我和父親的凶手,現如今他們非但沒有一絲悔意,反而還是那副橫行霸道的樣子;你們就猖狂吧,我絕不會讓你們活過明天的。
如果剛才在外人麵前,我還能繃著神經,可當我看到魚塘邊,那座低矮的墳塚時,整個人瞬間就崩潰了!因為那是我父親,曾經那樣鮮活的父親,再一次的相見,卻是陰陽兩隔。
埋葬父親的那塊地,是曾經魚塘邊上的柴禾堆,我仍記得當年,自己把大學錄取通知書扔在了這裏,扔掉了所有的希望;可後來,是父親幫我重拾了希望,我忘不掉那個下雨的夜晚,父親為了給我買火車票,騎自行車去市裏,最後累倒在了村頭。
有些事你不能去回憶,因為隻要一想,心就會擰著勁兒的疼,喉嚨裏就跟卡著東西似的,說不清、道不明,也抓不住、留不下。
跪在父親墳前,無限的悲傷與淚水潸然下落,乃至此刻我都不相信父親真的沒了!許久過後,耳畔仿佛又傳來了那遙遠而親近的呼喊聲:“陽陽!陽陽你在哪兒?快回來吧,你急死我了!”
那年我砸了二胖的腦袋,然後躲進了麥子地,父親就是這樣一遍遍呼喊著我的名字;隻是如今,那種親人的喊聲,再也不會響起了。
黃昏時分,血色殘陽掛在遠處蒼涼的樹枝上,片片晚霞被燒得通紅;我挑起竹竿燃起了鞭炮,炸響聲頃刻傳遍了整個村莊!
這是我向仇人發起的號角,今晚,我要血洗金家!
。您提供大神阿刀的向陽何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