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沉笑得格外真摯,雖然年齡小但這句話卻帶著莫名的可信度。
李煥瞬間眉開眼笑,幹脆不再和那人計較,專心致誌幫喻沉剝蝦。
他孤身四十多年,從來沒感受過家人的陪伴和愛,也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喻沉剛剛說過的那番話。
他跟喻沉實在投緣,對這孩子喜歡得緊。
…
今天喻沉吃得多,回家的路上李煥特意沒抱著他,讓他自己散步,免得積食發燒。他還特意打包了一份蓮子山楂粥,準備下午喂給喻沉。
喻沉挺著圓滾滾的小肚子,走起路時一蹦一跳,小碎花棉襖被灼熱的太陽烤著,瞧著格外溫暖。
“蘇蘇,剛剛少爺為什麼跑出來?”
聽到喻沉的稱呼,李煥抿了抿唇:“沉沉,上午那個男孩兒雖然是我和你父親的雇主,但卻不是你的,所以你不用叫他少爺。”
喻沉歪著小腦袋瓜:“那叫他什麼呢?他不喜歡我喊他哥哥。”
李煥笑了笑:“他叫賀臻。”
喻沉點頭,表示自己懂了。
“賀少爺不喜歡去幼兒園,昨晚跟親戚家的小朋友發生了口角,所以心情不太好。”
喻沉顛著小碎步,邊跟影子捉迷藏邊回應:“喔喔,聽說幼兒園很好玩。”
李煥心底一軟,想起孩子四歲了還沒去幼兒園,忍不住開始操心。但他這段時間隻是幫喻佑山暫時照顧,沒資格安排喻沉去幼兒園。
“沉沉啊,賀少爺喜歡安靜,沉沉想出來玩可以在咱們院裏活動,千萬不能跑出去哦。這裏非常大,你會跑丟的。”
“這裏很大嗎?”
喻沉很想去參觀一下這座漂亮的莊園,但擔心給李煥添麻煩,於是轉了轉小腦瓜,學著電視劇裏的演員一樣,笨拙地抬起小手敬個禮:“嚎!”
這個動作把李煥逗笑了。他一個箭步抱起喻沉,把他舉得高高的:“叔叔後天休息,帶你去商場買衣服好不好?”
聽說要去商場,喻沉很高興,笑得露出牙豁子:“沉沉有棉襖,不用買。”
李煥笑了笑沒回答,一大一小迎著下午的日光回去休息。
…
晚上,令李煥意外的是,喻沉並沒有哭鬧著找爸爸。相反,喻沉睡覺也很乖。他沒有擇席的毛病,跟著喻佑山四處奔波躲債慣了,有時候在街頭的公共座椅上都能伏在喻佑山腿上睡著。直到半年前喻佑山在賀家找到工作,把他安頓在遠
() 親的阿姨家,徹底穩定下來。
洗完澡的喻沉穿著隔壁對門劉姨送的小熊睡衣,愛不釋手地來回摸。睡衣後麵帶著一頂帽子,戴上後的喻沉就像小熊一樣頂著圓圓的耳朵。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他開心地閉上眼,睡得很踏實。
夜裏,李煥時不時醒來幫喻沉蓋緊被子,生怕孩子被凍感冒。他聽喻佑山說過,喻沉的心髒病很特殊,跟普通的先心病不一樣,這才遲遲動不了手術。常年的病症造成喻沉抵抗力很差,尤其不能劇烈運動。普通的發燒感冒,一個月才能好。
一宿過去。
…
清晨,李煥幫喻沉買了雞絲香菇粥和雞蛋,便匆匆趕去主堡照顧賀臻。
喻沉很乖,雖然黏人卻十分懂事地囑咐李煥注意安全。臨走前李煥請求隔壁休息的劉姨時不時盯著喻沉,琢磨著明天趕緊買個監控安裝在屋子裏,免得喻沉出事。
吃完香噴噴的肉粥,喻沉擼起小袖子,顫顫巍巍端著用過的碗勺打算放到廚房的水池裏。奈何他身高不夠,隻能搬來小板凳蹬著,勉強放進去。但他離水龍頭太遠,洗幹淨是不可能了。
正當喻沉爬上沙發準備看電視時,透過明亮的窗戶,他忽然在對麵的樹上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今天賀臻穿著一件白色馬術服,也不知怎麼爬上去的,半靠在粗壯的樹杈前看書。
喻沉抿了抿肉嘟嘟的唇,眼睛偷偷瞄向門鎖,心裏有個主意。
十分鍾後,房間門哢嚓打開。
喻沉站在小板凳上,抿嘴一笑。臉上梨渦都漾著幾分小自豪。
一個小團子在安靜空曠的走廊裏“噠噠”走著,喻沉很著急,生怕賀臻過會兒就不在樹上了。
突然——
距離喻沉五六米外的房間裏突然躥出一個背著書包的小男孩。
“你是誰家的孩子?”
小男孩高高壯壯,右手還拿著雞腿,比喻沉高上一頭還要多。
喻沉急忙刹住腳步,揣起小手怯怯地盯著小男孩:“泥嚎,我叫喻沉。”
小男孩將喻沉從頭到腳掃視著,半晌後目光落在那破破的棉布鞋上。
他咂巴著嘴:“你的衣服好醜。”
“才不醜。”喻沉嘟嘴反駁。他的小碎花棉襖是媽媽一針一線幫他縫的,特別暖和。雖然他是穿書者,但他媽媽把他從小嬰兒辛苦拉扯大,是他最愛的媽媽。他不允許別人說他媽媽做的小棉襖不好看。
“你的才醜。”
喻沉奶凶奶凶地瞪著他,水靈靈的眼睛頓時蒙上一層委屈。
擔心賀臻離開,他不想與小男孩再爭執,抬起小手攏了攏碎花小圍巾,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一點點下台階。
小男孩盯著喻沉的背影,臉上滿是不屑。聽著房間裏父母的嘮叨聲,他將雞腿扔掉,跟著喻沉下樓。
…
雖然耽擱一會兒,但賀臻還沒走。
昨天喻沉與賀臻見了麵,但距離太遠,如此近的距離還是第
一次。()
白色的兒童騎馬服穿在賀臻身上絲毫不顯突兀,賀臻腳踩黑色長靴,慢慢悠悠翹著,稚氣的臉專注認真,看起來很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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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落在賀臻的側臉,輪廓雖不如大人那麼深邃,五官卻立體精致。乍一看,和童話書裏的王子一樣矜貴漂亮。
喻沉站好,雙手整理好小圍巾。
於是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在空蕩的院子裏響起:“小王子,你怎麼在這裏?”
上回賀臻不讓他喊哥哥,那他喊小王子總沒有錯吧。
聽到樹下的動靜,賀臻眉頭一皺,立刻探身望去。
果然,是昨天那個白白胖胖的小孩。
除了小胖子,莊園裏的所有小孩兒從來不跟他說話,見他都躲得遠遠地。
“奇怪的稱呼。”賀臻露出冷酷的表情,眼底卻藏著幾分糾結。
一陣寒風微拂。
喻沉將小手縮進袖口,互相揣起來,揚起小腦袋問:“那你多少歲。”
賀臻微顰:“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