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往前湊了身子,趴在駕駛座椅背上問:“有什麼不好的?我爸已經想我想到非今天見麵不可了?”
司機繃直身子咽了一口口水不敢說話。
池硯接著問:“我爺爺今晚一時半會也死不了吧?”
司機踩著油門的腳微微有些抖。
池硯拍了拍司機的肩膀:“放輕鬆點,我就是和朋友出去聚個會而已。”
司機可沒辦法聽池硯的話放鬆下來,他那份緊張感是從池墨吩咐他開車來機場接池硯那一刻就騰起來了的,剛見到池硯的時候他心裏是有些僥幸存在的,他為遲到道歉而池硯說了句沒事的時候他心裏那份僥幸被無限放大,他甚至在心裏開始感慨,時間還真是了不得,十四年過去當初那個蓄意縱火想殺了全家的小孩現在竟然沒有一絲戾氣了,看著就像個留學放假回家的小孩,甚至還有那麼點乖巧的味道。
池硯趴到座椅上的時候,司機才明白過來,當年那個蓄意縱火想殺全家的小孩不是長大了,而是學會演戲了,身上的戾氣也不是消失了,而是被他給藏起來了。
車子停到杜宇家門口,池硯甩上車門,繞到駕駛座敲了敲車窗。
司機降下車窗,視線四處亂躲不敢看池硯的眼睛。
池硯彎腰趴在車門上,吊兒郎當說道:“回家告訴我爸還有我哥,我很期待和他們的重逢,哦對了,順便幫我謝謝我哥的魚,不過我不喜歡吃死魚,今晚的全魚宴我是無福消受咯,就留給我爺爺吧,老人牙口不濟就該吃點軟東西。”
“池哥!”杜宇從給池硯打電話就開始算時間,看著差不多就出門想著看看人到沒到,結果還真讓他給算著了。
池硯轉身之前笑著拍了拍司機的肩膀:“回去路上小心開車。”
杜宇衝上來掛在池硯身上已經開始哭了,門口司機還沒把車開走。
就池硯剛才那語氣實在讓人踩不動油門,明明那句話是好意,他還是笑著說的,可司機莫名感覺自己回去路上會死於交通事故。
“髒髒髒!杜宇你再往我半袖上蹭你鼻涕我就給你腦袋擰下來!我他媽十五美元的半袖!純白的!杜宇!”池硯一邊喊一邊把掛在身上的杜宇往下摘。
杜宇死死的扒著池硯,哭天搶地:“我不!我的池哥啊!我那苦命的池哥啊!這一走就是十四年啊!你讓兄弟我等的好苦啊!”
池硯一手指直戳在杜宇肋骨上,又痛又癢,杜宇自己蹦了下來。
一張麵巾紙毫不留情的拍了過來,池硯嫌棄道:“擦擦你那大鼻涕,這都多少年了怎麼一哭就流鼻涕啊。”
趁著杜宇擦臉,池硯瞥了一眼院子裏的車庫,卷閘門都沒放下,各色超跑整排停著,他隨意指了一輛:“找找鑰匙,今天就開這輛吧,黑色,喜慶。”
杜宇一蹦三跳的回去翻了鑰匙帶池硯去買衣服。
“池哥,sunri還是denny?”
sunri和denny是江城頂尖的購物中心,頂尖到全是會員製,消費得個幾十萬才能擁有會員身份。
池硯不知道忙著回誰消息,頭也不抬的告訴杜宇:“找家優衣庫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