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目光一直穿透他的眼底,他的心一如水晶般通透,我凝住淚嫣然一笑,“好,我聽你的話。但是,我們先去醫院好不好,你的傷口。。。一直在流血。”
他征仲住,定定得望著我,我的裙裾在風中起舞,劃出優美的曲線。
“我一早就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好心腸的女孩兒!卻不知道。。。你關心的人會這樣幸福。。。”他凝住我,笑意深深。
St.MaryHospital的急診室內,護士為寧惟汐清理了傷口。因為傷在上臂,他脫下了外衣,襯衫的袖子高高挽起,臂端靠近肩頭的位置,一記星型的傷疤糾住了我的視線。
“是槍傷。”他托著傷臂,淡淡的。
“槍傷?。。。”我艱難地咽下一口哽在喉間的口水,它冰冷得刺骨!
“在美國念書的時候,一次意外。距離骨胳不到0.2毫米,我很幸運。所以,從那以後,我養成了槍不離身的習慣。人總是在受傷之後,才知道怎樣保護自己。”他銀齒輕啟,望著我笑得皎潔。
“原來。。。你不是‘溫室的花朵’。。。”我囁嚅低歎,卻被他敏感地捕捉到了。
“‘溫室的花朵’?”他牽動唇角,眉鋒微揚。
我咬著唇迎上他清澈的目光,“。。。在飛機上。。。我一直以為你是脆弱的。。。在摩天輪下,你又是那樣傷感。。。我以為。。。”
“在這個世界上,若要生存,有哪一個人不是無止盡的付出?又有哪個人不是受著這樣或是那樣的傷?人就是這樣,想要得到一件珍貴的東西,就必須用自己更珍貴的東西來交換。青青,我和你一樣承受著。隻不過,你的傷疤在心裏,外表看不到,可是,它卻無時無刻都在影響著你!不是麼?”他的目光悠遠,完美無瑕的五官中顯露出殘酷的神彩。
“你怎麼知道?我並沒有說過。。。”我脊柱挺直,深深地看進他眼底,那裏一如天使的眸子般清澈,波瀾不興。
“有些事,不需要說。”
“你真的能看透人心麼?”
“青青,我不是要探究你的隱私。隻要。。。你不再抗拒我幫助你!隻要,你不再封閉自己。”
“我不是抗拒。。。你幫不了我。”
“我非常願意去嚐試!”他笑得十分孩子氣,語氣篤定,信心滿滿。
他的目光如此溫暖,我卻讓自己的內心洶湧出刻骨的冰寒。我閉眼,再三秒之後睜開,然後,緊緊地握他的手,“惟汐,我是惡魔的棄嬰!我活著隻會為身邊的人帶來不幸!你還是不要理我吧,因為,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我看著他,清楚的看到那靈透的眸底一瞬的暗沉和駭痛。他,站在那裏。幾秒的凝視,仿佛已經千年。
然後,他走過來,修長的指拂開我額前的亂發,倔強地捉住我的指尖一直看到我的靈魂深處,清悅地笑,“小傻子,惡魔的棄嬰不會這樣善良,更不會這樣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