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惟汐已經沒事了！所以。。。”他攔在我身前，舉止謙和有禮，語氣卻深寒澈骨。
‘所以你這個不識時務的丫頭可以走了！’我聽得出他未盡的話尾。但是，我唇瓣一彎，倩然笑了，“淩先生，我坐了一個小時的地鐵，沒有見到寧先生，我絕不會走！”
他一臉莫然，眸光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惟汐現在不便見客！”
“淩先生！我想我的導師是個有獨立行為能力的人，見不見我，該由他來決定！您是律師，應該不會限製他的自由吧！”我的語氣陡然強硬，邊說邊向後退了一步，一抖腕子，拿出了手機，“這個國家還是很講人權的。。。而且，報警電話總是很通暢！”
“你。。。”他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我，眸中暴風掀起驚天駭浪，灰白的唇繃得像一張滿弦的弓。
“是青青麼？”清甜醇和的聲音輕若飛羽，由房中悠若地飄了出來。清淩甘醇的聲音，卻異常淒婉。太過熟悉的靈音，舍他其誰？我怔怔凝眸，眼眶生疼。
淩非焉忽然五色上麵，略一遲疑，向室內道，“哦，汐，你的學生蘇小姐很擔心你，所以特別來看望你！我已經告訴他你沒什麼大礙！你。。。正病著，還是不要勞心費神，就不見了吧！”他語氣輕柔，卻無不威脅，分分明明都是重壓！
寧惟汐陷入沉默，時間流逝若沙。
我慢慢地闔目，錐心之痛讓我虛弱。心底的魔音在耳邊無限放大：“寧惟汐，你隻是一個幻象！無論我多麼努力,始終都不能抓住你,你不是我的，不是!。。。”
“好吧！既然寧先生無礙，那我。。。先告辭了！”我聲若飄雪，喉間凝霜。
“那不送了！”淩非焉的唇角扯出一抹微笑，眼底卻全無笑意。
我扣齒，轉身之即，那清甜醇潤的天籟再次響起，這一次，它漸漾漸近。
“小青，別走！”
我躊躇間，手腕就被熾熱的掌心扣住。寧惟汐衣著隨意，神情極致倦累萎鈍，一手扶在門前，薄唇緊抿著，那樣堅定!
他真的在發燒，掌心的溫度令我憂心和不安，他定定地望著我，麵上燒的菲若彤雲，眼底柔絲若霧。
“惟汐！”淩非焉扯住了他的衣袖，目光如刃，“你不要糊塗！”
寧惟汐專注地看著我，薄唇囁合，言語毅然絕決：“焉，我比任何時候都清楚！我要她留下來！”
淩非焉的下闔驟然抽緊，灰白的唇轉為青白，他淩利地睨住我，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想必，我已經被他殺了幾百次了。
“好，好得很！”他艱難地吐出每一個字，眼底一片血紅，“惟汐，你終於有了自己的選擇！”然後，他狠狠甩掉寧惟汐的衣袖，揚長而去，絕不回頭，如一抹黑色的風，消失在走廊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