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裏是那種十分傳統的家庭,男強女弱,父親固執又偏見,覺得小城鎮是低賤的,是落後的,是束縛住他美好未來的阻礙。
從小到大父親不允許他交朋友,別人孩子在外麵玩的時候,他要在家裏認字練字,別人小孩放學後可以享受自由的時候,他就要輾轉在各個培優班,甚至從小學開始就要學習複雜的奧數。
每天除了學習還是學習,他沒有私人空間,他的房間門沒有鎖,房間裏還有個二十四小時監控他的監視器。
所有阻礙他學習的東西父親都不允許有,各種活動各種親子日他們都不參加,會覺得那是浪費時間,有那時間不如多做幾套奧數題。
尤其是當他學習這一塊顯露出天賦的時候,父親對他看管更是嚴格,連班上的同學都不讓他交往,因為父親覺得那些都是小城鎮的人,以後不會有什麼出息,跟他們說句話都是浪費時間。
可是父親忘了,他自己也是小城鎮的
人,他要是有能力出去,又怎麼會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但家裏不允許出現反對的聲音,父親所有的話都要遵從,隻要他有一點不願意聽從的意思,那就是反抗,就是忤逆,就是翅膀硬了不把父親放在眼裏,就是傾盡家裏所有的財力物力培養出一個白眼狼。
原生家庭就是他痛苦的根源,但他懦弱的性格早已在父親的壓迫下成型,不是說能反抗就有勇氣反抗的。
他唯一的出路就是逃離這裏,考出去。
曾經他日夜做的夢,幻想期盼的未來就是離開,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家,他甚至想要以後考出國,隻要離開了,他就不會再回來,就像他曾經看過的一個新聞,出國的博士生,到他父母死他都沒有回來。
郭尋覺得自己一定能狠下心的,所以他拚命學習,憑借天賦進了少年班,也讓父親終於一起離開了他瞧不起的小鎮。
他以為隻要再咬牙忍耐,要不了多久就能如他所願地得到解脫,但沒想到進到少年班竟然是噩夢的開始。
他瘦小,性格軟弱,長得還有點漂亮,因為這樣就被一群變態盯上。
他們扒他衣服,各種欺負他,看他連反抗掙紮都隻是哭喊著求饒,就越發變本加厲,甚至還將他逼進浴室試圖強|暴|他。
那天他拚了命地喊,穿著被撕破的衣服從房間裏跑出來,到處向人求救。
但最後的結果是他勾引別人,私生活混亂,但看他年紀小,為了不影響他以後,於是這件事封口保密然後勸退。
這才是他為什麼離開少年班重新回到高中。
明明就不是他的錯,可是沒有人信他,那些人聯合起來反咬一口,而在家裏無比強勢的父親卻隻會扇他巴掌讓他低頭認錯。
回到高中後他就遇到了俞思行,俞思行也喜歡逗他,總喜歡叫他小天才,拿著自己明明會的題問他,聽他解說一遍又一遍後遞給他一根棒棒糖說是感謝,明明最後那道大題他和自己是班上唯二做出來的。
還會在別人欺負他,說些什麼天才隕落酸話的時候站出來護著他,還跟他說天才永遠不會隕落,但天才也是人,累了也是要休息的。
在他被欺負的時候,他父親隻會說為什麼別人隻欺負他,一定是他有問題。
但俞思行會告訴他,不遭人妒是庸才,因為他太出色太厲害,所以被人嫉妒,等以後他飛高了飛遠了,他跟那些人就是雲泥之別,以後他們踮著腳都夠不到他。
他的生活慢慢有了陽光,有了對未來更多的期待,他們約定好以後要一起上最好的學府,他心裏的陰影和陰霾也在慢慢被治愈。
可是這樣的美好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保送名額,他再次成為一些人的眼中釘。
他和俞思行親近的一些照片被丟得滿校園飛,當初從少年班退學的原因也被寫成小作文滿學校撒。
那時候同性戀就是不正常的,雖然社會已經寬容了許多,可是這依舊是不被大眾接受的,更不用說他還有那樣一個古板封
建的父親。
那天在學校他差點被打死,氣急敗壞的父親當眾將他往死裏打,說花錢將他培養出來不是為了讓搞男人的,還搞了一次又一次,這種話簡直坐實了他被少年班退學的原因。
俞思行出來替他扛,卻被他父親打破了頭,還住院縫了針。
鬧出這種事保送的名額肯定不會給他了,但郭尋從來就不稀罕什麼保送名額,他完全可以自己考出一個未來。
那段時間俞思行在住院,他家裏倒是很開明,並沒有說什麼,還叮囑他好好學習,以後上大學了就自由了。
可是他要一個人在學校裏承受那些目光,因為他是從少年班半道回來的,還是因為那種原因,所有人都因此將過錯推到他頭上,說是他勾引俞思行,說他死性不改不勾引男人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