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夜秘會(1 / 1)

秦朝末年,山河巨變,一時間,諸侯並起,群雄逐鹿,經過數年混戰,終剩得楚漢二強相爭,公元前202年,項羽兵敗於韓信,自刎垓下,漢王劉邦定鼎中原,結束了十餘年的烽火狼煙,自此揭開了長達數百年的雄漢序幕,然而貌似剛剛平靜的政治大湖下,波濤翻滾的暗湧正在悄然醞釀著。

空曠的椒房殿外,深秋的冷風肆虐般呼嘯,裹挾起漆木大門旁絳紫色的帳幔騰空翻卷,發出呼呼的響聲,將整個宮殿都籠罩在一種風雨欲來的緊張氣氛之中,殿內,四名五十多歲的男子共聚一處,看其冠帽佩綬,所著官服,雖然是文臣武將各不相同,卻皆是當朝重臣,位極九卿的人物。

寂靜空曠的大殿裏,四人圍在位於一側的朱雀青銅爐邊,或坐或站,靜靜的看著炙熱的火炭在爐裏劈劈啪啪,冒著火星,由黑到紅,再由紅到白,最後,破碎成灰,隨著一縷青煙消散不見。

隻聽“啪”的一聲震響,身材魁梧,粗眉闊目,一臉絡腮胡子的武將似是再也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首先拍案而起,打破了沉默。“我看皇上是越老越糊塗了,平白無故的,竟然動了易儲之心,還在朝堂之上公然試探。”

“樊大人慎言,”一襲靛青長袍的老者趕忙上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四顧一番,方才低聲說道:“我們身為臣子,怎可口出妄言,對聖上不敬,剛剛這話如若被心懷不軌的人聽去,拿來大做文章......”

“我不怕,”樊噲大手一揮,打斷了老者的話,“我十幾年來隨皇上南征北戰,出生入死,哪次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要是怕死,我樊噲也活不到今天!”

“我不是說你怕死,但無謂徒做犧牲,”老者拍著他的肩,溫言道:“此番陛下提出儲位附議之事在朝中掀起了不小的風波,多少人私下串結,躍躍欲試著窺望這從龍之功,需知古來君王首忌便是朋黨之弊。你又是當朝皇後的嫡親妹夫,本就處在風口浪尖之上,此時若再被抓到什麼把柄,豈不是白白受人口食,惹禍上身,不但於事無益,反而會連累太子落個勾結外戚的罪名!”

樊噲聽罷,恍然一拍後腦,抱拳拱手道:“樊噲一介武夫,有勇無謀,如非丞相指點,險些闖下大禍,剛剛多有得罪,請丞相受我一拜。”說罷便要下跪。蕭何趕忙伸手拖住:“這是哪的話,我等是生死兄弟,親如手足,何必如此。”

另一位武將也一拍大腿,“謔”的站了起來,怒聲道:“要我說這天下本是皇上的,皇上要給誰就給誰,隻要是皇上的血脈我周勃就沒有二話,可戚姬這妖婦仗著美色迷惑君王,幹預朝政,為一己之利,妄圖動搖國本,其行之惡不亞於妲姬,褒姒,要讓她做一國太後,我絕不答應。”

“周大人如此喧囂,是生怕驚動不了這宮闈中的隔牆之耳啊。”一直蹲坐在火爐旁專心烤火,身著絳紫長袍的男子悠然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