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沒錯!就是這點奇怪,按照皇上之前的種種作為,每個人都認為奉僅言觸怒了天顏,隻怕離死不遠。
可是皇上今天急召他們兩人入宮,對於奉僅言在雲南發生的大小事情、生活起居都細細的過問,有時聽到他率兵作戰時遇到的凶險場麵,他臉上的緊張實在不像看起來,是上不但對車僅言沒有絲毫惡意,反而是關心到了極點。
“畢竟是自己的親外甥,他也不好趕盡殺絕吧。”隻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的過去。
“長公主都過世那麼多年了,要是看在公主的麵子上才這樣做也說不通。”
“想也沒有用。”邾淮道:“我們還是上公主府去探將軍吧!好不容易上肯以我們進去。”
皇上命他們前去探視奉僅言,特賜了出入的令牌。
“說的也是。”雪榭舉步就走。
“既然要上公主府去,就連點點也帶上吧,這次不進去下次就沒機會了。”
邾淮上次遇到點點,之後一直沒找到她,他心想一定是雷榭帶回府去安頓了。
畢竟是他把人家接來,在進不了公主府之前,也得先稍加安頓。
“點點?我去哪找她!”
“你不是命人把她接來了嗎?”
“哪有那麼快!”雷榭訝道:“算算日子我派去的人這會可能剛到而已。”
“啊?可是我前天明明在街上見到了點點,所以我才以為你將她接了過來。”
“你見到她了?那人呢?”
“跑掉了。”他慚愧的說,“她大概很怕我。”
“怎麼會跑掉?要趕快派人去找!”
“我知道。”邾淮道:“待會別跟元帥提這事,免得他擔心。”
“還要你教我嗎?”他們一邊說一邊聯袂往公主府而去。
***奉僅言牽著點點的手,緩緩的在梅園裏散步。
“我娘生前酷愛紅梅,所以命人在這裏辟了梅園。”他回憶似的說:“她常常一個人到這裏來,有時一待就是一天。”
“為什麼你爹不陪她呢?”點點天真的問:“一個人不寂寞嗎?”
奉僅言有些落寞,“我爹……他或許從沒將我娘當作是他的妻子過。”
娘親一直很不快樂,所以後來才會抑鬱而死,現在想來或許是孤獨殺了她,而她的孤獨卻又是父親所造成的。
他爹娘的婚姻是先帝一手所指,就算兩人都無意也不能反抗。
比較起來,他和點點能夠心心相映從此長相廝守白頭偕老,實在是上天的眷顧。
“你爹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你娘?這樣是不好的。”點點單純的認為,既然是夫妻就一定是相愛的,怎麼有人可以這樣冷落自己最在乎的人呢?
如果可以,他也想問問他爹,究竟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有時候他甚至覺得,他爹是故意要冷落他們母子的,他那充滿著恨意的眼光,一直是他無法理解懸在心裏的一顆大石。
“我也想知道。”他苦笑著。
“你問他呀。”點點疑惑道:“他是你爹爹,有什麼話是父子倆不能說的嗎?”
“你說的對。”他親眼的揉揉她的頭發,“點點是個聰明的姑娘。”
他們父子間的心結也該解了,他深藏已久的所有情緒也釋放了,還有什麼話是不能跟自己的父親說的呢?
雖然他爹從沒關心過他,甚至在他痛失母親,最脆弱孤單的時候,他也沒有來探過他一次。那時,他已經在佛濟寺落了發出家做了和尚。
是皇上命人將他抓回來,並且不許他再踏出公主府半步。
點點攀了一朵紅梅,將它插在發鬢,笑問道:“好不好看。”
“人比花好看。”奉僅言輕輕的托起她的下巴,深深的凝視著她,心裏那股滿滿的愛意不斷的往外湧。
那種暢快的感覺令他想大叫、想大吼、想翻跟鬥,想昭告天下他有多麼多麼的愛她!
她迎視著他的目光,兩人眼光緊緊的纏繞著,似乎連一刻也都舍不得移開。
“嗯……元帥,打擾了。”
邾淮和雷榭有點尷尬的看著這一幕,奉儀言在他們心中的形象一直是相當鮮明的英雄,今日看見他這般柔情款款的模樣,實在叫人有些不習慣。
點點一看到他們來了,連忙抓住他的衣袖,躲到他身後去。
“原來點點姑娘也來了!那真是太好了,那日我在街上沒見到你,還真是擔心了一下呢!”看見他們兩個相親相愛,邾準高高興興的說。
“點點別怕。”他柔聲的安撫她,“邾將軍不是壞人,他是我的好朋友。”
不管奉僅言說什麼她都會相信,所以她一聽到他這麼說,對邾淮的俱意盡去,還大方的衝著他笑了一笑。
“元帥……”
“別再叫我元帥了。”他搖手道:“我早已經不是六軍統帥了。皇上要你們來做什麼?”
“你怎麼知道是皇上派我們來的?”
“不然我們怎麼進來的?”雷樹白了他一眼,“是上不許,你有那個膽子來嗎?”
“說的也是。”邾準點點頭,繼續說道:“皇上也沒叫我們幹麼,就教我們來跟你說話解悶,要是早知道點點來了,也不用我們兩個來破壞氣氛了。”
“別這麼說,既然來了就一起吃飯吧。”奉僅言看著愛惜、看著好友,心情大是愉悅,人生還有什麼比得佳偶遇知音更加叫人快活的嗎?
“你可要多吃幾碗。”邾淮想起他在雲南時的不吃不喝,不由得衝口而出。
奉僅言哈哈大笑,“遵命!”
雷榭和都準同時瞪大了眼睛,從來沒看過他大笑過,這回可真是開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