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我會去你那兒。”秦樂蓉接著說。
“下周?為什麼?”
“下周一是你的生日。”秦樂蓉無奈地說,“我就知道,你一忙起來就不會記得自己的生日。總之你把房間收拾一下,我過去住一晚,順便看看我女兒離開我獨自生活有沒有變得更醜更笨。”
“媽!”秦慕靈噗嗤一聲笑了,“哪有這樣說自己女兒的。”
“行了,就這樣吧。下周見。”秦樂蓉掛斷了電話。
秦慕靈呆坐在那兒,有些後怕地抱緊了自己的胳膊,為什麼總會做那樣的夢,太可怕了,真實得讓她戰栗,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徹底從那場噩夢裏掙脫出來,再也不要體會那種失去至親的痛苦。
呆怔間一個高大的身影快步走了過來,看向秦慕靈時臉上有些吃驚的神色,隨即脫口而出道:“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秦慕靈身子微微一顫,抬眼看著站在麵前的董沐風,他左手提著一袋藥,右手拿著許多檢查身體的單子,莫非是他送自己來醫院的?心裏一暖,可緊接著又是一痛,不管是不是董沐風,她都不能再裝作若無其事地呆在他身邊了。
“醫生說你是壓力過大,再加上勞累過度才會暈倒,我已經和吳經理說了,這幾天你就在家裏好好休息,等養好了身子再去上班。”董沐風柔聲道,一如既往地溫柔體貼,仿佛他們之間從未發生過什麼不愉快,那鑽心的痛楚不過是秦慕靈臆想出來的。
秦慕靈低下頭,別過臉去,不再看他:“董沐風。”她的聲音裏仿佛刮著西伯利亞的寒風,冷得刺骨,“如果你想讓我徹底地從你身邊消失,就不要對我這麼好,不要在我麵前出現,不要讓我看見你,如果你真的為我好的話,就請你把我當成一道空氣,我拜托你。”
董沐風沉靜地注視著她清冷的麵容,半晌,他歎了一口氣沉聲道:“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說著,他將藥和檢查單子放在床頭櫃上,轉身就要走。
秦慕靈卻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抬頭哀傷地看著他,淚水瞬間湧出眼眶,怎麼止都止不住。
“怎麼了?”董沐風見狀,立刻俯下身來,抽出紙巾,幫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水,可不管怎麼擦那淚水還是會源源不斷地滾落出來。
“我舍不得你。”秦慕靈深情地望著他,不舍而糾結,“我知道自己應該按你說的去做,離你遠遠的,不該奢望你的愛,可是我做不到怎麼辦?我就是好喜歡你,好喜歡你,每天一想到你我的心就會好痛,心髒好像快要爛掉了。怎麼辦?你告訴我要怎麼做才能不喜歡你,才能不這麼痛?”
董沐風低頭看著秦慕靈的臉,他的痛楚並不比秦慕靈少,眼底有眷戀有不舍還有不安,卻終是歸於平靜。不過須臾,便已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緒波動,他麵容沉靜地注視著秦慕靈,清冷地道:“就按照你說的做吧,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說完,他決絕地甩開秦慕靈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秦慕靈感到一陣鑽心的痛楚,她用被子蒙住頭,不顧形象地大哭起來,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感覺到那一絲僅存的生的氣息。
自那以後,董沐風真的把秦慕靈當成了陌生人,自動屏蔽,徑直走過,沒有任何眼神交流,秦慕靈在經受了一次次的打擊後便也麻木了,不再哭泣,卻也了無生氣。
她忽然很想發泄,酒吧是個不錯的選擇。
第一次來到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秦慕靈感到渾身都不自在,相較於那群衣著暴露,身段妖嬈的女人,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秦慕靈的確有些格格不入。
秦慕靈本想離開,可一想到回到那個空蕩蕩的屋子就要獨自麵對那排山倒海般向她襲來的空虛和失落,她倒寧願被這嘈雜的音樂和混雜著煙味、酒味汗臭味的空氣所淹沒,至少她可以少想一些,少痛一些。
鼓足勇氣走進酒吧,秦慕靈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正對著的舞池裏有一群年輕的男女在那裏群魔亂舞,看得她一陣眼花繚亂。服務生過來問她需要什麼,她伸手指了指菜單上的雞尾酒,服務生點頭離開,她頹然地靠在椅子上,看著眼前這陌生又雜亂的景象,心情不僅沒有變得舒坦,反而更亂了。
忽的,旁邊的沙發上一沉,秦慕靈本能地看過去,卻見兩個陌生男人端著酒杯在她身旁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