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了一個多月,薊芷薔的希冀宣告落空。
情人節當天,所有的員工都去歡度佳節,而靳仲騏這日理萬機的老板竟選擇留在公司加班,直到淩晨時分才回到家。
薊芷薔沒有生氣也沒抱怨,她隻是安靜地將自己失望的心收好、藏好,不讓任何人發現她的秘密。
沒有意外,他仍舊不小心地遺忘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另一個屬於情人的白色情人節,回到家依舊是清晨時分。她還是沒有提醒也沒埋怨,再一次收起易感受傷的心,認份地扮演好家庭主婦,一個默默付出的女人。
除了跟婆婆的互動之外,每隔幾天,她就會回家陪伴孤獨的父親;這樣的日子沒有激情也沒有弧度波動,雖然猶如死水般岑寂,卻讓她感到安心。
「我很好,你不用三天兩頭就回來看我,萬一讓你婆婆不高興就不好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見女兒又回娘家來,薊誌昌的叨念就沒停過。
「喉————我要跟我婆婆告狀,說你在背後說她壞話!」她伸出食指在空中輕點,頑皮神情顯露無遺。
薊誌昌聞言大駭,慌張地搖頭晃腦。「噯,這話我們父女倆關起門來說還可以,千萬不能回去跟你婆婆說!」都怪芷薔她媽死得早,連這點事兒都沒人教會她。
「爸,你就是電視劇看太多了啦!」她坐到父親身邊,親昵地攀著他的肩膀。
可能是現在薊氏已全然在軌道上運轉,根本不用薊誌昌操心,因此除了專心休養之外,薊誌昌根本無事可做,所以他才會將生活重心寄托在電視連續劇上麵,一出看完接過一出,自成一套排遣寂寞的無聊方式。
「婆婆很疼我,像媽媽一樣照顧我,不是電視劇上演的那種惡婆婆。」她當然知道這種話不能在婆婆麵前講,也知道父親是出自於關心,所以巧妙地化解父親的疑慮。
「真的嗎?」薊誌昌的思想顯然還停留在五O年代,加上肥皂劇的錯誤引導,他疑信參半。
「真的啦!我幹麽騙你?」她抬高手掌保證。「對了,爸,你最近身體還好吧?」
當初薊誌昌之所以住院是因為急性中風,直到現在他的右半邊身軀還不是康複得很完全,醫生交代他每天都得到醫院做複健;後來他覺得來來往往太麻煩了,索性在家裏自己練習,當然還有老仆人陪在旁邊,不然薊芷薔怎麽都不會答應的。
「好得很!」薊誌昌拍著胸口,刻意隱瞞最近胃部常感到不適的症狀,他實在住院住怕了。「倒是你,婆婆對你好不代表仲騏對你好,他的表現還可以嗎?」
雖然他對靳仲騏這個女婿的表現百分之百滿意,但他也很清楚這兩個孩子的婚姻會決定得如此匆促,多少因為自己身體的關係;公司重要,女兒更重要,如果仲騏敢對芷薔不好或辜負她,他發誓,即使做鬼都會去騷擾那小子不得安寧!
「呃,很好啊!」下意識地抹去他對自己造成的心靈傷害,她開心地笑了。「他對我很好。」
「很好就好。」不知怎地,薊誌昌就是覺得芷薔不快樂;她是開心地笑,開心地說著丈夫的好,但也許就是開心過度,他才會隱隱感到不安。
「爸,你是不是怪他沒來看你?」他自己的企業版圖逐漸擴大,加上薊氏的工作,確實讓他忙得焦頭爛額,她實在沒有理由勉強他一起來探望爸爸。
「不是,我知道他忙。」想起年輕時,自己就是因為工作的關係冷落了嬌妻,才會導致妻子抑鬱封悶,繼而香消玉隕,他很怕女兒會重蹈妻子的覆轍。「他沒來看我沒關係,我這老人也沒什麽好看的,隻要他對你好就好。」
薊芷薔垂下眼瞼,視線凝著交疊在膝上的雙手。
她知道父親在想什麽,也很想試圖改善自己和靳仲騏之間的夫妻關係,可是在她努力嚐試過之後,情況卻仍在原地踏步。
她現在能做的就隻是讓他感覺家裏的溫暖,進而愛上這個家、戀上這個家,這個有她存在的家。
等吧,除了等,她再也沒有其他辦法……
「「「
匆匆太匆匆,三百多個日子就像坐噴射機一般「咻——」地一聲匆匆飛逝,轉眼間又到了屬於情人的節日。
偌大的「騏驥」依舊人去樓空,還是獨留老板一人在公司裏加班。
「哈羅!我可以進來嗎?」詹克勤敲著門板,臉上掛滿笑意,手上還拎個盒子。
「你怎麽來了?」不是要陪老婆過情人節,幹麽跑來公司跟他湊熱鬧?
詹克勤帥氣地把盒子往他桌上一扔,推了張活動椅坐在辦公桌前。「當然是來查勤呐!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沒回去陪大嫂?」
「去年不是說過了,我早超過玩扮家家酒的年齡。」靳仲騏晃了晃手中的筆,視線始終不曾落在那個不知裝了什麽東西的盒子上麵。「怡靜呢?不用陪她嗎?」
「我在這裏。」詹克勤的老婆羅怡靜,巧目倩兮地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笑著走進門。「我們剛吃過飯,克勤說你還在加班,所以買了蛋糕來填飽你的胃。」
靳仲騏挑起眉。「燭光晚餐?」他記得克勤說那個吃過了。
「那當然是每年都要吃的。」羅怡靜大剌剌地坐在老公的大腿上,一點都不介意靳仲騏的眼光。「當然嘍!禮物另計。」
事實上,是詹克勤特別央求老婆,特意在靳仲騏麵前表現親熱些,藉以刺激靳仲騏那顆不會轉彎的腦袋!
「今年呢?你收到什麽禮物?」靳仲騏不禁撇嘴發噱,沒忘記詹克勤「不貳禮」的理論。
她喜孜孜地亮出剛到手的「愛的禮物」。「紅色高跟鞋。」
「配上去年的性感內衣正好一套。」詹克勤在一旁輔助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