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胃裏長了個小腫瘤。
楚清對陳泊生說:“東西剛長沒多久,看情況應該沒什麼問題,先檢查一下確定良惡。”
陳泊生壓下害怕:“好。”
良性腫瘤,很小,做手術切除即可。近兩年陳泊生上大學,陳冕世照顧自己懈怠了,跟飲食習慣有一定關係。
手術動完,又是一條身體健朗的好漢。待陳冕世恢複得差不多,陳泊生開始叨叨了,說他不好好吃飯,每次視頻竟然還敢騙他,長輩沒個長輩的樣子,越活越回去。
七十歲的老漢被晚輩從早說到晚,陳冕世耳朵起繭子,還不能反駁什麼,沒理,羞得吹胡子瞪眼睛,從此以後在生活習慣方麵沒再懈怠過。
陳泊生大三時不到21歲,和研二的學長一見如故。這個學長叫蘇合,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唯一對他好的人就是院長。
今年院長生病住院,沒錢救治,蘇合很無助。這時候陳泊生出現了,他的公司已經在為他創造可觀的收益,拿出一個人的醫療費完全不成問題。
院長得到救助後,蘇合對陳泊生很警惕,說:“我直男,寧折不彎。”
陳泊生無語道:“我又沒想掰彎你......不是,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彎的?我像不直的嗎?”
這些年,追他的人男男女女都有,但他沒談過戀愛,也沒對誰動過心,誰能確定他的性取向到底是男是女還是鬼。
而且他每次帶朋友回家,每次都被楚玨攪黃,那小孩兒脾氣大的很。
蘇合道:“你直嗎?”
陳泊生瞪眼睛:“......我看著不直嗎?!”
蘇合道:“不直。”
陳泊生:“......”
陳泊生懶得廢話,直入主題邀請蘇合來他的公司上班。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受了陳泊生的恩惠,蘇合知恩圖報沒有異議。
他們成雙入對,總是一起吃飯下班,對工作一拍即合。
不知從何時起,楚玨每次視頻都要問陳泊生他身邊的男人是誰,問他們在幹什麼。如果陳泊生跟蘇合吃飯,楚玨便說那位蘇先生吃飯都需要人陪嗎?如果陳泊生跟蘇合出差,陳泊生就道公司沒其他年齡四五十的高管嗎?
問話像查崗,又一次解釋了二十分鍾後,陳泊生歎著氣看好不容易掛斷的黑屏手機,自言自語:“這祖宗是不是長歪了,說話怎麼越來越凶。”
後來陳泊生學會了一點小聰明,再要去幹什麼事不跟楚玨說實話,肉眼可見省了很多麻煩。
出去和人吃飯,陳泊生說哪裏也沒去,就在公司待著呢;偶爾到外地出差,陳泊生也說今天在本城,下班回家睡覺了。
這種安然無事的日子不知不覺間陪伴到陳泊生畢業。
又過一年,楚玨17歲,還剩五天高考,學校讓學生回家自行準備,未來的道路,希望他們都能好好地走。楚玨誰也沒說,徑自坐車去找陳泊生。
抵達地方已是晚上九點,彼時陳泊生請公司裏的所有同事吃飯看電影,出來時跟蘇合並肩前行,有說有笑。
手機貼著褲腿震動,陳泊生中止對話,走到一邊按接聽,笑盈盈:“楚玨?我在家啊。”
“你家在電影院?”電話裏的楚玨冷聲道。
“啊?”陳泊生收了笑,忙抬頭轉首地尋看,下一秒和馬路對麵的楚玨四目相對,“呃......”
楚玨似乎是瞪著他,又似乎是剜了一眼蘇合,在電話裏問陳泊生:“電影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