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場大災難來臨之前往往會顯得出奇的平靜,一切都顯得那麼的一如既往。人們依舊用他們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態度詮釋著這個世界,利欲熏心的、滿懷希望的、腐化墮落的、碌碌無為的,所有這個世界上的人們任然扮演著跟他們屬性相符的角色,在這個千姿百態的世界裏麵沒有一個人會想到這種一如既往的平靜下麵醞釀的卻是一場世界或者說是人類的滅頂之災。
提到“人類”這個詞我們大多數人往往會聯想到“智慧、偉大、主宰"等等這些偉岸的詞彙,而此時此刻人類即將要為我們自己的貪婪付出了代價,這種代價遠比爭名奪利、追逐金錢、地位、虛榮心膨脹所帶來的那些狹義上的負麵更難以承受。
如果說人類的智慧高於一切地球上的所有生物,人類的偉大創造了我們現有的一切和主宰著我們人類認為屬於我們的一切,那麼我們試著樹立一個假想敵,你會發現人類最大的敵人也許可能就是我們自己。
S市人民醫院腫瘤科的裏麵,一位醫生正拿著一張CT影片對著燈箱聚精會神的看著,傍邊坐著一個三十來歲體格略顯健壯但麵色有點蒼白的年輕人,科室裏麵消毒藥水刺鼻的氣味和沉重的氣氛讓這個年輕人顯得有些許的局促和不安,就好像犯罪嫌疑人當庭等待判決一般。
年輕人叫費道宇是剛退伍複原的特種兵,現在的職業是武裝押運員,在執行任務途中突然感覺頭疼欲裂被送進醫院。
此時的科室裏麵就隻有這位醫生和費道宇兩個人顯得相當安靜,安靜得就好像時間凝固了一般。衣服摩擦發出的聲音,臀部跟皮質座椅的擠壓發出的咯咯響聲,對這位費道宇無疑都是一種刺激。而醫生則顯得很習以為常和心不在焉,表情很淡漠甚至可以說有些麻木。
十分鍾過去了,醫生用慣常的速度取下了燈箱上的片子,然後用手拿著片子轉過了身子麵對著費道宇,但是他的眼睛沒有離開片子又看了二十秒鍾左右,然後搖搖頭說:“就你一個人來嗎?”,這一發問費道宇好像如夢方醒一般用雙腿更使勁的夾了下原本放在膝蓋之間的雙手,然後答非所問的結巴道:“沒…沒什麼大問題吧醫生?”,醫生起身拿著片子坐回了他的辦公桌前,用筆劃拉著一張單據依然沒有抬頭,隻是麵無表情的說:“情況有點不樂觀啊!”。
費道宇急不可待的問:“沒…沒事,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話音剛落醫生:“初步診斷腦腫瘤!,你要有心理準備,我看你還是通知家屬準備辦住院吧”。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沉默到了兩個人獨處一間鬥室而互不說話的極限,費道宇低著頭摳著自己的拇指眼神顯得有些渙散和呆滯,他的腦海裏麵閃過許多邏輯不清的片段,有家人的,有過去經曆的事情,有朋友的,總之很散亂。
就這樣又過了一會費道宇用異常平靜的口氣問道:“到了什麼程度了,還能治療嗎?”,醫生就好像在等著費道宇開口一樣,不緊不慢的說:“這個不好說,凡是腦部病變可以說都是很嚴重的,具體還要你住院以後進一步的診斷才好下結論”,“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最近研製出一種新藥正在做臨床試驗,目前看來針對你這種病應該是可以治療的,而且效果很好”。醫生終於抬起頭看了一眼費道宇,然後又接著說:“這種藥雖然還是臨床試驗階段但是已經取得了很大的成功,現在國內已經有一萬五千人接受了這種藥的臨床試驗,大部分人的腫瘤在很短時間內已經完全消除和正在消除”。
費道宇看了看醫生,眼睛裏麵流露出一絲光明,就好像身處黑暗的人看見一絲曙光,但是突然眼神又黯淡了下來,低下了頭用失落的口吻問道:“那得多少錢啊?”。醫生清了清嗓子然後微笑道:“哦!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啊,這個你不用擔心。這個藥屬於臨床試驗階段國家有補貼的,隻要你願意我們醫院是完全免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