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麵說著話,一麵已慢慢走了回去。
斷開突然大喝一聲,道:慢走,你倒說說看是誰要殺我們?
喝聲中,他一直放在手邊的長槍已毒蛇般刺出。
隻見槍花朵朵,竟是正宗的楊家槍法。
那粗胡子漢子頭也未回,淡淡道:要殺你們的人就快來了!--隻見他腰一閃,已將長槍挾在脅下,斷開用盡全身力氣都抽不出來,一張胖已急得變成豬肝色。
粗胡子漢子道;你們反正逃不了的,還是慢慢地等著瞧吧。
斷開的槍尖已不知何時被人折斷了!
但聽得奪的一聲,粗胡子漢子將槍尖插在桌子上,慢慢地倒了杯酒喝了下去,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麵對粗胡子大漢和斷開的過招老者那四人就沒有他這麼好過了,一個個麵麵相覷,俱是麵如死灰。
每個人心裏都在想:是誰要來殺我們?是誰外麵風漸漸大了。燈光閃動,映得那粗胡子漢子一張青慘的臉更是說不出的詭秘可怖。
這人又是誰?
以他武功之高,想必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我們怎會不認得他?
他怎會到這種地方來的?
每個人心裏都是忐忑不定,哪裏還能喝得下一口酒去?
有的人已想溜之大吉,但這樣就走,未免太丟人了,日後若是傳說出去,還能在江湖中混麼?
何況,他們就算想逃,也逃不了!
一邊的張乘風眉毛一開眼睛瞟向的門外,這時突聽門外有人一聲冷笑。
六個人的臉色立刻變了,喉嚨也像是突然被人扼住,非但再也說不出一個字,連呼吸都似已將停頓。
斷開早已駭呆了,但粗胡子卻比他還要怕得厲害,他忍不住先是收了手隨著他拉的目光瞧了過去。
隻見門口出現了兩個個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這兩個人都穿著顏色極鮮明的杏黃色長衫,其中一個濃眉大眼,一個鷹鼻如,正是今天早上向他斷開打聽消息的那兩人。
他們雖到了門口,卻沒有走進來,隻是垂手站在那邊,也沒有說話,看來一點也不可怕。
老者實在想不通方才還盛氣淩人的兩個對打的狠勁,怎會對他們如此害怕,看這兩個的表情,這兩個黃衫人簡直不是人,是鬼。
他們有些羨慕那酒鬼了,什麼也沒有瞧見,什麼也沒有聽見,自然什麼都用不著害怕。
看了這兩個人,老者忽然想到了什麼。
而門外的兩人此刻居然也不進來很沉得住氣,並沒有露出什麼害怕的樣子來,那老者居然還能喝得下酒。
再看門口那兩個人,已閃出了一條路。
一個中年模樣的男子背負著雙手,慢慢地走了進來。
這男子身上穿的也是杏黃色的長衫,長得很秀氣,態度也很斯文,他和另四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黃衫上還鑲著金邊。
他長得雖秀氣,麵上卻是冷冰冰的,無絲毫表情,眼睛盯在張乘風的身上。
這時張乘風也算是清醒了,但是自己喝著酒,也不理他。
黃衫男子嘴角慢慢地露出一絲冷笑,慢慢地轉過,冰冷的目光在老者身上一掃。
黃衫男子慢慢地走了過去,自懷中取出四枚黃銅鑄成的製錢,在這四個人的頭上各放了一枚。
那老者也不知是看呆了,還是嚇呆了,連閃避都忘了閃避,幾十粒花生米眼看已快打在他臉上。黃衫男子長袖突然又一卷,將花生米全都卷入袖中,他袍袖一抖,花生米就又一連串落回碟子。
那辮子姑娘拍手嬌笑起來,笑道:這把戲真好看極了,想不到你原來是個變戲法的,你再變幾乎給我們瞧瞧好不好?我一定要爺爺請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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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人竟似乎都變成了木頭人,眼睜睜地瞧著這人將東西隨隨便便地擺在自己頭上,連個屁都不敢放。
黃衫男子還剩下幾個銅錢,在手裏叮叮當當地搖著,緩緩走到那老人和辮子姑娘的桌前。
老者笑道:朋友若是想喝酒,就坐下來喝兩杯吧,我請你。
他似已有些醉了,嘴角就好像含著個雞蛋似的,舌頭也比平時大了三倍,說的話簡直沒人能聽得清。
黃衫男子沉著臉,冷冷地瞧著他,突伸手在桌上一拍,擺在老者麵前的一碟花生米就突然全部從碟子裏跳了起來,暴雨般向老者臉上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