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有錢人家還有幾戶可以去碰碰運氣,她對現在的情勢心中也清楚,盡管心中還有些突然間墜入穀底的落差,但已經盡力克製住了。所以無論對方態度如何,她都帶著笑,謙卑而有禮貌的挨家挨戶的問。除非對方關門謝絕,她不肯自己先行離去。
此時的她隻有一副皮包骨頭的身體,一雙骨節突出粗糙不堪的手指。一身不合體勉強可以看出白底素花的衣裳。長期居無定所飲食更不可能規律而帶來的蠟黃黝黑的臉。頭發梳的不太齊整,並且枯黃毛躁。哪裏像一個隻有十四歲的姑娘家。
不過這副模樣也確實看起來十分可憐。終於有一戶人家,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穿著樸素簡單,頭上隻別了一支竹釵。但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身上的淡淡鵝黃色素衣整潔的沒有一點褶皺。一眼看上去就是個利落能幹的女人。
當錦娘說明來意,陳五娘似乎被這個時辰還有人來找活而感到驚訝。再看看她那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倒有些釋懷。不過他們陳家也不是開善堂的,雖然看起來可憐但她也不會招些沒用的人進來。略微想了想,陳五娘動了惻隱之心讓錦娘等下,轉身進了院子拿了紙包遞給了錦娘。
“這位姑娘,我們幫工找齊了。這幾和饅頭你就拿回去吧。”
知道這家也找不到活了,她不需要同情,何況這感覺就像她以前大發上門乞討的叫花子,雖然別人真的是好心。但她不需要不代表孩子也不需要。這個時候講究她那可憐的自尊心就是可笑。眼眸裏的掙紮一閃而過。雙手的接過紙包,抱在懷裏。
“謝謝,不知道大姐家裏可有什麼活讓我幫幫忙,就當抵這饅頭的錢。”
她承認自己有私心,這些人不雇傭她無非是覺得她身體幹不下來。隻要她能證明自己可以,甚至比別人更好。就有可能被留下來。她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展示的機會,現在這饅頭就是一塊敲門磚。而她這樣的請求一般是不會拒絕的。畢竟東西已經送到她手裏了,她接下來的幫忙也等於是義務的了。
果然陳五娘聞言微微一愣,這女孩跟以往那些前來的女人倒是很不同,知恩圖報,像是大戶人家家道中落,女兒才落魄成這副模樣。而她自己這麼多年不也是這樣過來的?
“進來吧。”
錦娘喜出望外,沒想到真的成了。跟個陳五娘就進了院子。這院子的樣子跟李家格局差不多。不過明顯精致了許多。
“你叫什麼名字?”
陳五娘邊走邊隨意的問道。
“錦娘。”
本來還跟在後麵四處張望,被這麼一問也心虛的低著頭乖巧的跟著。
“你跟大夥一樣叫我五娘就好了。到地方了。”
兩人在一處偏僻的屋子前停下,陳五娘推開門,裏麵是大戶人家專門用來儲存柴火的小廂房。
隻是地上還擺放著數十個陶瓷夜壺。
“你將這樣夜壺清一清就可以了。水桶就在旁邊。那我先走了。”
陳五娘走了,留下錦娘一個人看著這些夜壺。這些口呈喇叭狀,身子扁平有一個提手的小玩意,可是古人用來解決三急用的。她萬萬沒想到她在古代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洗夜壺?難道真的要來清洗這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