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公主,你的臉是臉,兄弟們的命便都不是命了嗎?沒有我等兄弟的忠心相護,何來你公主之尊?你卻如此輕賤我等,天理何在?”莫柯最先忍不住,他瞪著萬俟安寧,臉上騰起的怒火似是比烈日更灼人幾分!
昂藏七尺的漢子,瀕於爆發的憤惱,竟也是分外駭人的,饒是萬俟安寧這目空一切的囂張公主也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然,眼瞧著這一方的爭吵已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她便又硬起了語氣,惡意攻擊:“天理?你們的主子便是你們的天,主子的話便是正理,身為朝烈國人,就該竭盡全能事主!你竟還敢直言頂撞?本公主看你這是反了!”
她揮了下手:“來人啊,將這意圖反叛的賊子給本公主拖走,砍了!”
卻,無人動手。
“萬俟安寧!你別做的太過分了!”萬俟瑾軒嘶吼出聲,若說之前,他對萬俟安寧還餘有一絲姐弟情,這會兒也終消失殆盡了,他一抬手背,擦去了自己嘴角的血漬:“你哪裏來的生殺大權,竟要斬殺一個正五品的帶刀侍衛?莫說他並無過錯,便是當真錯了,朝烈國也是有律法的!還輪不到你一個內宮公主來下判決書!更何況莫柯是本王的人!”
“嗬~萬俟瑾軒,他反了,你也反了嗎?”萬俟安寧氣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便是反了又如何?”莫柯竟忍不住吼道:“我莫柯也是有一腔熱血,欲報家國,奈何遇上你們這種不辨黑白,自私自利,草菅人命的主子!哼!官逼民反,由來如此,我莫柯今日便是真的反了,亦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亦對得起我這顆良心,安寧公主,我莫柯這條命,除了軒王爺,誰也拿不走!”
莫柯的話剛落了音,便有人憤而共鳴:“對!遇主不仁,我等當可無義!”
更有人高聲勸說萬俟瑾軒:“軒王爺,便是普通百姓,亦懂為人當尊長愛幼,他們並未存了愛您護您之心,反口口聲聲辱您傷您,您又何苦再尊他敬他?”
“沒錯,這蒼茫四荒,生死難料,我等便從今日起,隻顧了軒王也和自己兄弟安危!”
“你們敢!”萬俟歸涯亦動了怒,身為皇太子,享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殊榮,他何時將一個宮婢之子放在眼裏,然幾番意外下來,他的親衛已折損的隻剩下幾人,竟讓這些他壓根兒就瞧不上眼睛的人在他的麵前大方厥詞?
若然依著他的性子,定要削了膽敢反他之人的頭顱,然,還未等他有所動作。一聲清冷的諷笑便插了進來。
“喲嗬~這便開始窩裏鬥了呢?”鳳九歌帶著鳳蘭與魏聶過來,清麗的臉上笑容淺淺:“繼續繼續,我就是來瞧個熱鬧,橫豎朝烈國的人如今已是四國中最少的了,再滅殺一批,正好與我這江湖小隊走個對齊。”
萬俟瑾軒身子一震,視線掃過那些圍上來看熱鬧的他國人,臉色沉了沉,忽然問道:“莫柯,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莫柯愣了一下,道:“還沒!”
“那還不快去收拾!”他狠狠的剜了萬俟歸涯與萬俟安寧一眼,轉身就走。
一場內鬥,就此化解。
“無趣,走吧!”鳳九歌對身邊的人道:“戲散了,也該出發了!”
進入密林時,未便於行動,馬匹車輛皆被丟棄,是以這會兒,各國的隊伍亦隻能靠著雙腳行走大漠了。
鬆軟的沙地,腳踩下去就是一個坑,沙子沒過小腿肚子,耗費的體力是在堅實的土地上行走的數倍,隨著太陽逐漸高爬頭頂,溫度更是成直線上升,暴曬之下,汗水濕透了衣衫,頭腦昏昏沉沉,體力逐漸疲乏,喉嚨裏幹的快要冒煙,對水和食物的需求便被擴大!
未及兩個時辰,便陸續有人中暑暈倒,隊伍走走停停,這便又浪費了些許時間。
“不走了,本公主不走了,熱死了,累死了,本公主要歇息!”又走了小半個時辰,青羅妙香終支撐不住,也不顧那沙子的灼燙,便坐了下去,喘氣出氣,擦去臉上汗水,死活不走了。
青羅妙香一坐下,便有更多的人跟著坐下歇息了。鳳九歌見狀,心中著急了。
這大沙漠依然遙不見邊際,一路過來亦未見任何植物,想是荒了很久很久了,一般來說,這種古老的荒漠距離水源之地都甚遠,眼見各隊的水和食物都被大量的消耗,便更要加快腳程,否則,這麼多人的生死可就難料了!
“起來!”她幾步走到青羅妙香的身邊,厲聲道:“不過才兩個時辰,便要死不活的了?妙香公主,你不是號稱高黃武者嗎?怎的這點苦累都受不住?難不成你那武階並非自己修煉,而是他人傳承或是用些靈丹靈藥喂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