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一張利嘴!”萬俟安寧氣的臉色發青。
鳳九歌又補上幾句:“若然兩位公主確不願獻血,倒也無妨,這金枝玉葉的,受不得疼痛,亦情有可原,那便去請個幹淨些的婢女來放血好了,隻是這血水濃恩,待玉世子醒來,定會深受感動,三月之後,世子大婚,怕就得正妃、側妃一並進門了!”
這話,裸裸就是在刺激萬俟康寧!
萬俟康寧果真被激怒:什麼?側妃?她這正妃的位置都還沒擺正呢?就想多一側妃?還想與她一並進門?那她豈不是會淪為笑話?
趕緊抬高了聲音道:“誰說本公主不願獻血了?本公主乃是玉世子的未婚妻,若能讓玉世子蘇醒,別說是讓本公主予一大碗熱血,便是要本公主以命換命,本公主亦甘之如飴,然本公主卻並不信任鳳九歌,這血當真便能救醒玉世子了?”
她剛將鳳九歌毒打一頓,鳳九歌便讓她放血一碗,左思右想橫豎倒想,都覺得鳳九歌有點公報私仇的意思!
鳳九歌淡淡的道:“能不能救,且拭目以待,康寧公主,請獻血吧!”
言罷,她便指了指藥桌上最大的一隻藥碗,示意安醫師拿去讓萬俟康寧放血。
安醫師不敢耽擱,拿了藥碗,又取得一薄薄的刀片,來到萬俟康寧身邊,彎腰道:“康寧公主,請您坐下,這血水放出體外,可能會有些暈眩之感,您多忍耐!”
見得那大碗與刀片,萬俟康寧便覺得身子發顫,可已是騎虎難下,隻好咬牙坐下,將左手放於藥碗上方,衣袖稍稍扯高,露出白嫩肌膚,卻又頭偏向一邊,不敢去看!
“安醫師,你可得看著點,別割破了康寧公主的大血管,否則那鮮血噴湧而出,止歇不住,康寧公主可真有性命之危!”
鳳九歌這清冷冷的一句話使得萬俟康寧身體緊繃,心中愈加的惶恐……
帶著涼意的刀片剛剛觸及她的肌膚,她便“啊”的大叫了一聲,那等驚怕的模樣,將站在她旁邊的萬俟安寧亦嚇了一大跳。
“你鬼叫什麼?這還沒開始割呢!”萬俟安寧平複了自己的心情,瞪了萬俟康寧一眼,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別怕,不就是放個血嗎?很快就完事了!”又對安醫師道:“割吧,動作利落一點!”
“是,安寧公主!”安醫師手起刀落,速度極快的在萬俟康寧的皮肉傷劃了一道,隨著她的痛呼聲響起,那血湧出來,滴落藥碗之中,可她竟想將手往回縮?
“抓住她的手,別讓她亂動!”鳳九歌冷冷的道。
安醫師卻是不敢觸碰她,男女有別,且這畢竟是未來的世子妃啊!
萬俟禹天大步過來,牢牢的捏住了她的手臂,並將之翻轉,那口子便朝向下方,汨汨流血……
“啊……疼,好疼啊……怎的竟這般疼痛?嗷……”
知曉康寧公主堅持不了多久,安醫師便將那劃口子割的很大,試圖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足量的熱血,這疼痛感自然是不輕的。
萬俟康寧的痛呼很快變成了怪叫,眼裏亦滾出淚水來,體內熱血的大量流失,不僅使得她頭腦泛暈,亦讓她覺得身子發冷……不過才接了小半碗的血,她卻是再也忍不住的虛弱叫喊:“不……不行了!本公主頭好暈!怎的還……還不結束?”
她偏過頭,朝著桌上藥碗看了一眼,那緋紅的血上還冒著熱氣~她卻忽然眼前發黑,身子軟軟綿綿往地下跌去——竟是果真受不住了!
萬俟歸涯忙接住了她的身子,心底暗罵她竟如此無用,嘴上卻免不得“關懷”幾句:“康寧,康寧你這是怎的了?可是哪裏不舒服?這……”
他抬起頭望向萬俟禹天,有些無奈的道:“禹皇叔,康寧怕是真的不能繼續放血了,這藥碗中已然有了些許熱血,許……”夠了?
“不夠!”鳳九歌卻未曾等萬俟歸涯將最後兩個字吐出來便幹脆的搶了話道:“必須得有足量的血氣才能引得玉世子體內的蠱蟲改換宿體,原本是要三大碗熱血的,我說一碗,已是最底的量,絕不能再減!”
她抬起眼睛,似笑非笑的望向萬俟歸涯:“太子殿下,若你是那蠱蟲,是甘願住在玉世子的身體內享受源源不斷的新鮮熱血還是冒著生命危險跑出來貪這藥碗中的幾滴血?”
萬俟歸涯的臉色黑了黑,這鳳九歌問的如此直接,擺出的道理如此分明,莫不是在嘲笑他多管閑事?瞧不清事實?
萬俟康寧的心中更是委屈又憤恨,她是真的頭暈目眩了,且,那血好歹也有了小半碗,鳳九歌怎能說隻是幾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