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明玉於雕花軟榻上睡到半夜,去忽然感覺有人上了他的床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條強有力的手臂就摟上了他的腰!
下一個瞬間,萬俟明玉以及他身後之人皆是一愣,那隻擱在萬俟明玉腰間的手便速度詭異的變摟為抓,提起他的衣裳,便將他摔下了地!
“你是何人?”白衣白袍的男人隨即下了床榻,站在萬俟明玉的麵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神情憤然,整個人都騰起一股子陰冷的寒氣。
男人下手極重,萬俟明玉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被摔傷了,嘴角更是流出一線血絲,他掙紮了爬起來,回望那男人,臉上亦騰起惱怒:“我……我乃是萬俟明玉,你……你又是何人?”
“四公子之首的玉公子?”男人的臉色有絲絲的緩和:“你怎的會在此處?鳳九歌那個女人呢?”
“歌兒回了蓮香苑,”萬俟明玉如實說了一句,忽然就瞪大了眼睛,這……這個男人找的人是歌兒?那他方才的行為……他……他要摟抱的是歌兒?!
遂起了警覺防備之心,語氣亦淩厲了幾分:“你……你找歌兒作甚?”
“歌兒?”男人邪魅一笑:“喚的倒是親密!本尊既識錯了人,玉公子安歇吧!”未曾說明他的身份,亦未曾與萬俟明玉道個謙,男人無聲無息的來,又宛若鬼影一般消失了!
“這……”萬俟明玉站在原地,極其的震驚:“這人,竟是來無影無無蹤?!他萬俟明玉,可是初青的武者,一個大男人摸進了這房間,還上了他的床榻,他竟無半點覺察?好可怕的男人!朝烈國何時有了這麼一號高人?!”
頗為有些不安的想了一陣,萬俟明玉還是決定去蓮香苑瞧瞧,他將外袍隨意披了,捂住了自己受傷的心脈,就急急的朝蓮香苑而去……
鳳九歌剛要安歇,耳畔便想起熟悉陰冷的聲音:“女人,去給本尊準備熱湯,本尊要沐浴!”
鳳九歌的身子一震,脫口而出:“墨非離?”
“嗯!”一聲輕哼,男人轉過簾幕進入內室,直接將外袍解了丟到地上,又將擦手的帕子扔給了鳳九歌,竟是咬牙切齒的道:“還不快去!”
難得見墨非離這般情緒外露的模樣,鳳九歌隻覺得有些新奇,便沒有馬上依了他的意思,隻問:“墨閣主大人,您這是怎的了?臉色陰沉成這般模樣,莫不是……遭了哪個不長眼睛的姑娘給……撲了?”
墨非離的臉越加的黑沉沉。
他哪裏是遭姑娘給撲了,他是主動去撲了一個……男人!
知曉雪樓裏住了人,他便以為是鳳九歌,進了那臥房之後,該死的萬俟明玉又偏生穿了一身遮掩身形的寬大白衣,背對他而臥,他便將之認成了鳳九歌,可不就上了床榻摟了人?!摸得衣料不對,氣息亦不對,方知他竟弄錯了!
見墨非離臉色難看,鳳九歌卻以為自己猜對了,遂更加驚奇:“呀,這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姑娘,居然敢調笑墨閣主大人?”
她的話音剛落,門外卻是響起了萬俟明玉的聲音:“歌兒,歌兒你安歇了嗎?”
鳳九歌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墨非離:萬俟明玉已然安置妥當,卻又大半夜的跑了過來,莫不是與墨非離有關?
墨非離卻是冷哼了一聲,顧自尋了把椅子坐下了。
鳳九歌隻得道:“你……你先歇歇,我去去便回!”
門打開,萬俟明玉人就站在外麵的花園子裏,尚未燃盡的燭燈輕輕跳躍橙黃淺淡的光,照在他有些蒼白的臉上,亦將他眼底的擔憂和緊張照的分明。
“子華,這般晚了,你可是有事?”鳳九歌看了看萬俟明玉,道:“你身子不舒服?”
“我無礙!”萬俟明玉努力露出一個安慰的微笑,視線又朝著鳳九歌的身後遞了遞,神情有些猶猶豫豫,終一咬牙,道:“歌兒,可有一白衣男子前來見你?”
鳳九歌的心兒一顫,麵上卻不動聲色的反問:“子華何以有此一問?”
萬俟明玉便又不好意思的道:“這事兒說來委實羞愧……我方才睡得正熟,卻有一男子翻入我的寢房內室,那人的武階深不可測,他翻上了我的床榻我方才發覺,本以為是個刺客,誰知他卻張口是前來尋你的,我尚來不及與他交手,便被他打傷,他人也匆匆離開,我恐這人對你有所威脅,這才趕了過來……”
“你……你是說那人爬上了你的床榻?”鳳九歌從萬俟明玉的話裏麵篩選出這一句,心驟然就提了起來,卻不是因著緊張,而是……
難怪墨非離一張臭臉拉的長,原是上了男人的床榻!
萬俟明玉又道:“嗯,是,他還欲……欲對我無禮!”雖是個錯誤,可這事兒到底尷尬,隻使得萬俟明玉這翩翩公子紅燒了半邊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