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歌知曉老夫人不歡喜她,她亦沒指望能從老夫人的嘴裏聽到什麼好話兒,可這老夫人不分青紅皂白的便將她批判的一文不值可就過分了點!便也冷了語氣,道:“老夫人,九歌雖自幼沒了母親,癡傻多年,無人教養,卻也並非不通禮儀之人,好歹還有母親遺留下來的些許書經可以讀之而知如何做人!九歌原也是想恭敬的請了父親大人與老夫人您的,誰知連這主院裏的狗都欺我柔善,不肯讓路,九歌卻也是不得已才以身份壓人!”
你們將鳳九歌扔到落破院裏不管不顧多年,卻還說她沒有教養?不覺得太可笑了嗎?!可惜你們永不會知曉,鳳九歌早已變成了我,而我,可不是能任由著你們滿口噴髒的人!
鳳蘭隨之接話:“鳳老夫人,原本這是你們右相府的事,昭平郡主大可置之不理,可郡主念及自己到底是鳳家女兒,這才深夜不寐,前來請了你們,可老夫人怎能不問事由,便對郡主強加指責?這便是有教養,知禮法嗎?”
這話半點沒客氣,老夫人自是氣的不輕,借著燭燈,老夫人認出鳳蘭便是當初在府門口鏗鏘直言的女官,心裏更加不舒爽,道:“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巴,作為下人,卻膽敢犯上,你的主子沒能好生教你,老身今日便教教你規矩!來人啊,給老身將這死妮子拖下去打!”
“老夫人!”鳳九歌前跨一步,站在了鳳蘭的前麵,冷了臉道:“很可惜,鳳蘭乃是下臣而非下人,除了皇上皇後以及——我,旁的人卻是動不得她的,您……卻是沒有資格!”這右相府的大小主子來不來就說要替誰管教誰,怎的?還成的慣俗了?
“你……”老夫人氣極,卻偏生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鳳九歌,隻歪曲了一張老臉,無比難看便是了。
鳳九歌沒再搭理老夫人,隻轉了身,對鳳正雄道:“父親大人見諒,九歌今晚確有急事!人命關天,若然去晚了,恐不止九歌,父親大人與老夫人亦會悔恨終生!”
鳳正雄這才嚴肅了臉上,問道:“哦?卻是何事?竟如此嚴重?”
鳳九歌卻換了個話題:“父親大人,九歌且問您,若然是沒上了族譜的您的孩子性命垂危,您可會護著?”
鳳正雄馬上便想到了鳳恒信!莫不是那孩子被人欺淩了?可那孩子白日裏不是還好好的嗎?且他已是高黃武者,怎會忽然性命垂危?
遂皺了皺眉頭道:“自然護著!”若然是毫無價值的鳳恒信遭受了欺淩,他許會睜隻眼閉隻眼,可那孩子已然是前途無可限量,他還正思忖著以後要好生待他們母子呢!
鳳九歌便道:“有了父親大人這話,九歌便安心了,且請了父親大人與老夫人帶上府裏最好的醫師,與九歌走一趟如夢樓!想來是信兒修成了高黃武階,有人瞧著眼紅,卻是將信兒毒打了一頓!”
這後麵的話她不必再說,鳳正雄與老夫人自然知曉那打人之人便是槐夢,而槐夢又豈是個心慈手軟的主?!
老夫人雖尖酸刻薄,然關乎鳳家的利益大事卻是不含糊的,她聽聞鳳恒信成為了高黃武者之時,便馬上向鳳正雄建議,將桑娘抬了六夫人,以便將鳳恒信抓在手裏,這會兒卻得知鳳恒信被人毒打?
她頓時連與鳳九歌惱怒的心思都沒有了,隻著急的道:“誰敢毒打老身的孫兒?是槐夢那個賤婦?快!快帶老身去如夢樓!老身的那孫兒乃是鳳家明日裏的棟梁,哪裏由得那不知輕重的賤婦惡了心思欺負?!”
她將手裏的拐杖在青石板鋪成的地上使勁的跺了跺,便對身邊的婆子道:“秋花,你快去請了孫醫師與蕭醫師趕去如夢樓,老身要先去看看!”
言罷,果真連多等醫師一會兒都耐不住了,抓著另一個婆子的抬起的手臂就往前走了。
鳳正雄亦望著鳳九歌道:“槐夢果真敢對信兒下毒手?”他有些不信鳳九歌。
這深閨內院的事兒,又是大晚上的,鳳九歌是如何知曉的?
鳳九歌在心底冷笑了一聲:便知曉這老狐狸多心!她淡淡的一笑,壓低了聲音對鳳正雄道:“父親大人,九歌今晚有客到,信兒的情況乃是客人告知九歌的……”
鳳正雄愣了一下,反問:“玉公子?”不對,這玉公子乃是男子,首次來右相府做客,更不知內院秘事了,可……這府裏的貴客除了那萬俟明玉,還有何人?
“非也!”鳳九歌道,她想了想,用意識讓金鳳給她取出了一顆墨非離給的靈丹,拿出來放在了鳳正雄的掌心,道:“這是客人給的,一共給了兩顆,有一顆怕是要用來給信兒治傷,餘下這顆,女兒暫時用不上,便孝敬父親大人了!”她還有十幾顆,給鳳正雄一顆,倒也不心疼,省的他再懷疑她!左右那人的本事神秘莫測,將他抬出來自然好解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