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啟天的心沉了沉:“說的什麼混賬話,太子身強體壯,我朝烈可萬代昌榮,如何便不好了?掌嘴!”
內侍官不敢不從,“啪啪”打了自己好一陣響亮的大巴掌,直到萬俟啟天喊停,才敢腫著臉頰繼續說話:“皇上,據禦醫們的診斷,太子殿下有些微恙,皇後請皇上移駕過去。”
萬俟啟天的麵色這才緩和了些許,道:“那就去看看。”
“皇上,起駕~”內侍官一聲高喊。
皇後宮的內殿,萬俟歸涯麵色蒼白的躺在床榻上,眉宇之間盡是虛弱之色,十幾個禦醫守在旁邊,卻都是惶恐而無可奈何的模樣,皇後的臉上更是一派凝重。
“再診斷一遍!本公主便不信了,太子哥哥竟會生出這般奇怪的病症!”萬俟安寧亦剛得到消息趕過來,她一來就踢了禦醫一腳,麵色焦急的如是道。
禦醫忍著痛道:“安寧公主,微臣等人以診斷十五遍了,太子殿下的脈跳來去甚是圓滑且迅速,沒有半點澀滯,且脈率似數非數之動象,按之有如指下滑珠,乃是極其明顯的流利之脈……確是……喜脈無疑!”
一聲怒吼自門外傳來:“張滔!再敢胡說寡人削了你的腦袋!太子乃是男子,如何會有喜脈?寡人看你是老糊塗了!”
是一臉盛怒的萬俟啟天,他一來就聽到這般驚心的消息,震動之後自然忍不住火氣大冒。
見他大步走了過來,禦醫、宮女、內侍官皆驚慌的跪了下來,皇後與萬俟安寧亦垂下頭沒敢吱聲。
那名為張滔的禦醫將頭貼於地,猶豫了一番,道:“皇上,老臣敢以項上人頭做出保證,絕不敢胡亂論斷,太子殿下的病症確實如此,男子孕育,乃是假孕,是一種極為複雜的惡疾,這在古籍上亦有過記載……”
“皇上,張禦醫所言,乃是我等共同診斷的結果,”另一發須發白的老禦醫接著道:“我等均是榮浴皇恩的醫者,喜脈亦是最為常見的脈象之一,我等絕對不敢草率下得定論,徒惹皇上、皇後和公主憂心。”
“那可如何是好?這病……能治好嗎?”皇後更加著急,想想也是——禦醫擔的是皇家高職,又怎敢胡亂說話呢,且若是隻有一個禦醫說太子是懷孕了,還可能是診斷錯了,可這一屋子的禦醫呢!這事兒十有八九便是真的了!
可,相信了卻更恐慌了,男子孕育,是多聳人聽聞的怪事啊!若是傳揚出去,這一國太子的顏麵可是會全丟沒了!
禦醫卻道:“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根據太子殿下的脈象來看,太子殿下的孕期已有近四月,孕肚已然起來,若是強行用藥物去胎,恐怕會危及太子殿下的性命……隻能等待太子殿下十月胎滿,再行……”
眼見得萬俟啟天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禦醫趕緊轉口:“許也不必等那麼長的時間,臣等再想想辦法,或許……”
“那還不趕緊去想!”萬俟啟天怒道:“寡人養著你們這一群廢物作甚?!”
他心裏著急,青羅那三十萬兵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打過來了,隻要軍情傳入皇城,朝中必然會亂,太子在這個時候生了這種怪病,總是容易被有心人傳成於朝烈朝堂不利的言論,若再引起難以預知連鎖的反應,朝烈危局便是雪上加霜!
萬俟歸涯昏迷不醒之際,國賓館中的青羅妙香也發覺了自己的處境不妙!
一連六天,青羅妙香都沒有見到青羅玉辰,終於徹底發飆,她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站在了青羅玉辰的房門前,麵對侍衛一次又一次的阻攔,她眼瞪著那緊閉的房門,惡狠狠的道:“你們這些狗奴才,若是再不放本公主進去,本公主便硬闖了!本公主就不信了,太子哥哥當真不肯見本公主!”
她不傻,青羅秘密派遣大軍入得邊疆之地,是要有大動作,如若這大動作不是為了她的幸福著想,那麼她就極有可能變成被犧牲的棄子!如今青羅玉辰閉門不見,莫不是早已離開了朝烈皇城?她很是慌亂。
“妙香公主,太子殿下身體抱恙,需要靜養,請您回去吧!”侍衛敷衍重複不知道多少次的說辭。
青羅妙香這次卻打定了主意定要見到青羅玉辰,她趁著侍衛不注意,就像一條滑溜的小魚鑽了過去,一腳踹開房門,就瞧見那穿著青羅玉辰的衣裳坐在桌邊喝茶的,不過是青羅玉辰的親衛左狄邇,她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黑沉沉了。
“左狄邇!說,太子哥哥去哪兒了?”青羅妙香衝到桌前,眼裏帶著抑製不住的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