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歌心情愉悅的看著國舅不知所措的表情,又將聲音往上提了提:“本郡主亦覺得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誣陷,否則為何竟針對一些個朝堂老臣或是皇家貴主呢?”
她這麼一提醒,眾人才發現,搜查出這些個淬毒的匕首的車駕,還真沒有一輛是新進官員的,遂紛紛點頭,個個神情激動,憤怒的自辯……
卻又聽得鳳九歌道:“既然是誣陷,自然不能將各位老臣與貴主都下了牢獄了,可爾等的車駕中到底是搜查出了凶器的,再進宮參加晚宴怕是有些不合適了,不如爾等先回府中?待本郡主進宮將此事稟明皇上,將這事情徹底的查清了,再行通知爾等?”
“這……”眾人都拿不定主意了,今日進宮乃是得了皇室邀請的,不去便是失禮,若然皇後更甚是皇上責怪下來,誰擔當的起?況他們本就是冤枉的,就這般回去,豈不是太過委屈?
鳳九歌將眾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又“添柴加火”的補上幾句:“不過,各位回府之後,在事情沒有查清楚,宮裏麵沒傳來恩旨意之前,各位可要閉門不出啊,若然擅自外出,便有串謀的嫌疑,若然恩旨下來,宣旨的內侍官尋不著人,更有叛逃的嫌疑!”
這話一說出來,那些個素來便眼高於頂的老臣哪裏還忍耐的住,紛紛吵鬧了起來。
“郡主,這真真是讓人受不住的,老臣自先皇起便效忠君前,如今半截身子都埋進黃土了,卻還受這等小人的無限,老臣不服,老臣不回去!老臣今日偏要進宮麵君!老臣便要將這事情擺在皇上麵前好生的說上一說,老臣相信皇上的聖明,定會還老臣清白!”
說話的國史館的老臣,她的母親本是先皇的妹妹下嫁,雖已然薨了,到底給了他頗為高貴的血統,再加上他這人年輕時頗為圓滑,做的又是無關輕重的諸如史料整理的雜事,便也安安穩穩的到了不惑之年,自然也是能在當今皇上麵前說上幾句話的。
他這般一說,眾人也便紛紛附和。
“對!我等不回去,不受那冤枉惡氣,我等要去皇上麵前鳴冤!”
“皇上聖明,定會還我等清白!”
還有人拉扯萬俟明玉與越寬:“玉世子,越老將軍,亦與我等一並去,可好?”
國舅的額頭上開始冒起了冷汗……這怎的還鬧成這般模樣了?他這算計不成再讓這些老東西去皇上麵前喊冤,那皇上皇後還不找他的麻煩?
趕緊站上了前:“各位,莫激動,先莫激動,且聽本國舅一言,今日我等受邀入宮參宴,本是為凱旋歸來的靖國昭平郡主、玉世子、越老將軍等功臣接風洗塵!這可是大喜事,眼下這淬毒匕首的事兒已然擺明了是場誣陷,我等便將這幾個小人賊子抓起來處置了,大事化了,小事化無,而後我等歡歡喜喜的入宮參宴,可好?”
說完,他見眾人臉上仍然有猶豫,便又接著道:“若是鬧到君前,不僅違背了皇上皇後今晚宮宴的初衷,亦會鬧出更多的不愉快,倒顯得我等這些人不懂事了不是?那淬毒的匕首本國舅的車駕裏亦搜出來一把,本國舅不也是受害人嗎?”
他偏過頭,將視線投到萬俟明玉與越寬的身上:“玉世子,越老將軍,你們說呢?”
萬俟明玉沉默了一會兒,點頭:“國舅之言,不無道理。”
越寬道:“既是誣陷,老夫也不欲多做計較,隻是想來老夫還真是老了,在外多年,倒是不適應皇城這等風氣了,倒是連這些個跳梁子的小人,都能隨隨便便的就將這許多的老臣貴主 潑的一身髒水……看來,老夫真該早些辭了這官差,尋兩畝薄田歸去,日子還能過的安穩些……”
“郡主看呢?”國舅卻又問了一句鳳九歌。
鳳九歌淡淡的道:“本郡主今兒隻是個打抱不平的人,如若各位沒有意見,倒不必在意本郡主的想法!”
國舅總算鬆了一口氣,迫不及待的喊道:“如是,侍衛官何在?還不快將這幾個小人賊子帶走,莫要誤了我等進宮參宴的時辰!”
於是乎,一場陰謀就此被化解,隻是國舅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一把匕首為何就變成了十多把,且不僅匕首長的一模一樣,就像是在一個模子裏打造出來的,便是連那匕首上淬的毒都一模一樣,那可是他費盡了辛苦才搞到的奇毒啊!
這事兒,有鬼!
他的視線悄悄的往鳳九歌的身上瞥了瞥,論毒術,如今天下,還有誰能與這位自立門戶的鳳家九歌相爭鋒,莫非是她在暗裏麵動的手腳?可她是如何得知他這一場算計的?莫非有未卜先知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