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確是千靈久夜所贈,便是在來淩雲閣的路上,鳳九歌將要去闖毒島的事情與千靈久夜說過了之後,千靈久夜有些許驚訝……他沉默了一陣,便丟出這麼一把尖刀給她,說是讓她帶著防身。
既是好東西,鳳九歌也便毫不客氣的收下了,卻不想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而對於紫成傲來說,這更是一種從未有過的事情——他竟如此輕易的便被一個弱於他數倍的女子拿捏住了!她如何來到他身邊的,他沒有看清,這壓在他脖子上的尖刀卻壓破他的皮肉,清晰的疼痛告訴他這都是真的!她身上的殺氣亦是如此的陰森寒冷,使得他的身體本能的冒出了冷汗……懼怕!他竟對她產生了懼怕!
還有……她說什麼?這把尖刀便是斷魂?魔尊的從未離過身的心愛之物——斷魂?那魔尊與她……
一旁安靜站著,卻將鳳九歌的表情與動作都收入眼底,細細算計的琉璃月,亦沒有想到鳳九歌竟能如此詭異的製住紫成傲!震驚過後,她強壓下內心的驚濤駭浪……上前兩步,溫柔勸說:“鳳小姐,紫堂主,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這怎的還動起刀子來了呢!”
她先轉過頭,望著鳳九歌:“鳳小姐,我年紀比你稍大些,便喚你一聲妹妹吧!妹妹對尊上情深意重,想要助他早些恢複,這委實令人感動,可妹妹這性子未免也火爆了些……紫堂主執掌淩雲閣懲戒堂多年,確也暴戾粗鄙了些,然,紫堂主亦是一心一意為了淩雲閣與尊上著想,妹妹寬豁大度,又何必與紫堂主計較?”
話說到這裏,她又轉而望向紫成傲,語氣冷厲了些:“紫堂主,鳳妹妹遠道而來,本就是我淩雲閣的貴客,又是尊上偏愛之人,自然是不能以淩雲閣那些普通門徒的規矩來束縛她了,因著紫鳶與你這斷臂的事情,你心裏有了怨,這也在所難免……
然,這都是你未曾教養好自己的女兒,且做事衝動,罔顧後果,自討苦吃,又如何能怪了鳳妹妹?你便是再管不住你這臭脾氣,亦不該對鳳妹妹的奴才痛下殺手!打狗還得看主子呢,你這般行為,才真是壞了我淩雲閣的規矩!”
這番話說出來,乍聽是在幫著鳳九歌訓責紫成傲,可綿裏藏針,卻是暗藏了些別的意思——她說不能以淩雲閣普通門徒的標準來要求鳳九歌,便是說鳳九歌仗著墨非離的偏愛,其實連普通門徒都不如!又故意說魏聶隻是鳳九歌的奴才,更將之比作了“狗”,便又是在暗諷魏聶等人亦沒有規矩!
這話聽了隻要稍稍尋思尋思,便會惹人大為不舒爽,魏聶當即惱怒:“你這話是怎麼個意思?”
鳳蘭亦涼涼的道:“不愧是淩雲閣的聖女,果真是個會說話的!”她刻意咬重“會說話”三個字,氣氛的情緒亦有些外露。
鳳九歌卻忽然勾起了嘴唇,明豔一笑,便將那尖刀收回,轉了身,看都未看琉璃月一眼,隻是走到魏聶與鳳蘭的身邊,伸出手,幫著二人拍打一下身上濺上的泥塵,一邊拍打一邊道:“要說這規矩二字,抱歉,我鳳九歌還真不認識,能得了我的信任,跟隨著我的人,亦從來就不是我的奴才,而是我的兄弟姐妹,我鳳九歌本事不濟,自家的兄弟姐妹還是得護著,容不得旁的東西傷了半分!而對於一些個陌生人,不好意思,我沒有隨便認姐姐的習慣!
不過我既然站在淩雲閣,總也不好背著恃寵而驕的惡名,我自己倒是無所謂,就怕我那親親夫君醒來之後會有些不高興!不過三道難關而已,我鳳九歌便應下了,今日心情不好,便先作罷,明日便請了紫堂主開關設局!可……闖關過後,紫堂主需得馬上將黑冥船的調令交予我,否則……後果自負!”
她鳳九歌素來小氣,容不得旁人動她半點東西,更不良善,不歡喜那些個虛偽的客套,更何況這世上就是有那麼一種人,不過初次見麵,就能讓你生出厭惡之感來,這樣的人所遇不多,然,她今兒可不遇上了一個——一頭披著美人皮的惡狼!
她果斷的將這例入人趨利避害的本能反應之中,不歡喜,便沒必要客氣!況,還是琉璃月先用這些個令人聽了不舒爽的話來試探她?那麼她便不妨還回去!
琉璃月不是表現的如此癡情墨非離,還端著兩分淩雲閣女主人的架子想做她鳳九歌的姐姐?她便言語諷刺,再咬重“親親夫君”四個字故意了來刺激她!且看這美人還如此藏著蛇蠍的心腸端著那一副溫婉柔善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