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去探監沒兩天,就傳來杜笙的自殺消息,難道這其中就沒什麼貓膩了?你們想玩,我奉陪,別當我怕了你們。”她杜麗莎也不是玩不起的人。
“姐……不關林姐姐的事,是我……”杜雨微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杜麗莎一個皺眉,“閉嘴!”要你多事?!
“……林姐姐,救救笙,他是無辜的……”杜雨微妄顧一切,想要撲到林妙身邊。
杜麗莎揮手一個動作,兩個黑衣男上前壓製住了杜雨微的動作。
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杜雨微,她忍不住皺眉,他們杜家怎麼出來這麼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
“人還沒有死,你哭個什麼勁?”要真死了,你豈不是要哭倒長城了?!
杜雨微哭得實在是厲害,杜麗莎無奈地撫上她的發絲,“乖,回去。杜笙的事,姐姐會處理,沒事的。”
什麼?!她不敢想象經姐姐處理後,杜笙會有什麼下場。
杜雨微驚恐地瞪大了眼,杜麗莎冷冷地吩咐,“帶三小姐回去。”
“不要……我不要……珍妮姐姐!幫幫我……”
那瞬間雙方默契地沉默下來,沒有人說話。隱隱約約地,對於杜雨微的離開,大家都是默許的,她那樣的“小朋友”本來就不應該摻和到這些事情中來。在這約定好的噤聲裏,空氣安靜得隻剩下杜雨微突兀的哭喊聲。
杜雨微的聲音淒厲而苦澀,聽得每個人心頭一陣壓抑。
等杜雨微的聲音漸行漸遠。
珍妮抬頭,拉了雷森一把,“走了。”
這個沒有人情味的地方,她一秒鍾也不想待了。
“妙妙,走了。”珍妮扯了扯林妙的袖口。
林妙不動如山,“你先走。”
“妙妙……”珍妮皺眉,她不放心林妙一個人留在這裏,硬扒著林妙的袖口,“一起走……”留在這裏幹嘛?看那個杜三八的臉色嗎?!
林妙無奈地看向雷森,“我還有點事情要辦,珍妮就拜托你了。”
“那我就把人帶走了。”
“嗯,走好。”
雷森勾唇一笑,把珍妮扒在林妙身上的魔爪拉了回來。不顧珍妮的抗議,攬著珍妮的肩膀就往外走。
世界終於靜下來了,醫院的長廊裏隻剩下林妙和杜麗莎。
林妙沒有多看杜麗莎一眼,隻當她是透明。直接越過她,走到玻璃窗前,往裏麵看。杜笙在裏麵,生死未卜。
“林小姐,重症監護室,需要安靜的休養環境。我可以請作為‘無關人等’的你離開嗎?”杜麗莎抱手而立,斜睨林妙,她看她不順眼很久了。
林妙反擊,“作為杜笙的辯護律師,我可不是什麼無關的閑雜人等。倒是你,你又以什麼身份站在這裏?你不覺得你的存在更像‘無關人等’嗎?”
杜麗莎笑了,“就算杜笙醒來真的聘你做他的辯護律師,那也是將來的事情,拿現在不成立的關係來說事,我還沒見過臉皮比你更厚的。”
林妙也笑,“那你呢,作為杜笙‘曾經的’家人。關係早就解除了不是嗎?真想不明白,你以什麼樣心態站在這裏?!”
“我來這裏,自然是關心杜笙的安危。”
林妙冷笑,“關心他的安危?杜小姐!你的話說得真漂亮,我看你是關心他到底死透了沒有吧?!當初杜笙出事的時候,把他扔出去撇清一切關係的不是你嗎?怎麼,現在怕杜笙死得不是時候,破壞你好事了?!”
杜麗莎呼吸一緊,是,杜笙死了是對杜家有好處。但她以為她就真的這麼想把杜笙推到死刑台嗎?
杜麗莎氣急,“杜笙死也好、生也好,都是我們杜家的人,不勞林小姐費心。如果林小姐真的這麼有能耐,能把杜笙撈出來,我拭目以待。”
“我林妙要撈的人沒有撈不出來的,你盡管放心好了。”林妙挑釁地看了杜麗莎一眼。
自信是好事,可自信不是萬能的。
“你林妙想怎麼玩,我杜麗莎從今天開始,絕不攔你。但如果你將雨微拖下水的話,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狠狠把話扔下,杜麗莎踩著高跟鞋離開。
看著那個驕傲的女人淡出視線範圍。
林妙有些糊塗了,這事似乎和她想的不太一樣,難道下手殺鄭氏前任總裁的不是杜家?想不通,理還亂。
隔著玻璃,裏麵躺著的人比之前看到的更瘦弱了,罩著氧氣罩,臉色和床單一樣白。珍妮說是刀傷,看守所裏哪來的刀自殺?奪刀自殺?!警方的說辭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不是不知道這趟渾水的深度,隻是一想到杜雨微和杜笙這對悲情鴛鴦,她就犯心軟。大概是因為世界上不完美的東西太多了吧,想她和小萊,早晚各奔東西。她潛意識裏就希望看到一段完美,杜笙不該死,有人在等著他,就由她來親手促成這段完美吧。
林妙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目之所及處沒有任何鍾表。
“林小姐,請問你是林小姐嗎?”
耳邊傳來的聲音拉回她的神思,林妙回過頭,“你是?”
“鄙人鄭卓陽。”鄭卓陽挑眉輕笑。
狀告方……鄭家的人?
鄭卓陽,鄭氏二少,如今在鄭氏是個炙手可熱大紅人。
和現任鄭氏當家兄弟相稱,原本哪個豪門氏族的兄弟不是成堆成山的,鄭氏也一樣,可在經過鄭氏分家的風波和奪位之爭後,鄭卓陽就成了鄭氏裏除了現任當家外,碩果僅存的嫡氏子孫了。
所以啊,不要小瞧“兄弟相稱”這個名詞。作為最後留下來的,唯一能和鄭氏當家鄭光陽“兄弟相稱”,能在鄭氏裏和鄭光陽上演“你當總裁來,我當總監”的兄友弟恭的把戲……鄭卓陽,這個人絕不能小瞧。
而這個男人,此時正坐在她對麵,隔著一張餐桌。
“我沒想到林小姐如此……如此有童稚之心。”
環視周圍以小孩子為主的客戶群體,鄭卓陽皺著眉頭考慮措辭,可擠來擠去,他那措辭也不怎麼樣。
可不是?!什麼叫童稚之心。
林妙抬眸掃了他一眼,滿滿的是鄙視,她冷冷地開口,“你隻說要找個有東西喝能聊天的地方,而這裏是能滿足條件的最近的地方。”
她那是講究效率,懂不懂?!
他是有這麼說過沒錯,可那基於他相信她的品味。如果知道她的品味……呃,如此的獨特,他就不會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了。
搖了搖手中的可樂,紙杯裏傳來冰塊碰撞的聲音,他有多久沒踏進過KFC了,他想想……
“不知道鄭先生此番找我,有何指教?”林妙直奔主題。
“指教不敢當,我能力有限。但……我關係還是有點的,消息稍微比你靈通一點。”鄭卓陽伸出左手,拇指和食指虛捏在一起,他眯著眼睛瞧向拇指和食指指縫間,嘴角輕翹,那樣子極具玩世不恭的調調。
他似乎還玩得不過癮,伸過手,在林妙麵前比劃了幾下,“看,我的消息來源就是稍微多了一點點而已,你別小瞧這一點點……”
林妙不悅地撇過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說話可不可以不要賣關子?你說著不累,我聽著煩,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好嗎?鄭先生。”
她不管他在搞什麼把戲,如果他想她會任由他搓圓捏扁,那就大錯特錯了。
鄭卓陽收起剛才的動作,伸了個懶腰,笑得一臉無賴,“林小姐這麼嚴肅,真是嚇到我了,我要喝口可樂壯壯膽。”
林妙看他“咕嚕”地吞了一大口可樂,末了,還添了添唇角,衝她揚了揚眉,那樣子像極了頑劣的兒童。
林妙無奈扶額,鄭氏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地方,竟然養得出這樣的禍害?!
“既然你沒話說,那我就不奉陪了。作為杜笙未來的辯護律師,和狀告一方……你有過多的接觸不符合規則,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