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璃將手覆在額頭上,不斷地往下聯想著,萬一君漠擎看出她性別,她接下來會遭遇什麼?
不論如何,這都會給她帶來極大的麻煩。確實,殺一個君漠擎對她而言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少一個君漠擎,還有眾多皇家子弟,更有千千萬萬人民。君漠擎身為戰神,在民間就像一個傳說一個英雄,就這樣殺了他,人民豈能咽下這口氣?
隋朝隋煬帝,秦朝秦二世,哪個不是因為人民起義而成為亡國之君?最終結局哪個不是極其悲慘臭名昭著?
寡不敵眾不說,就算她的鳳凰火焰那麼逆天,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能讓她將所有皇族國民都殺掉,試問,如果她真的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人,那麼她又和在現代的殺人機器有何不同?已經做過了一次的殺人機器,既然重生了,她就不能夠再步現代的她的後塵。
心裏很亂。亂到就連向來氣氛愉快的晚膳都變得那麼無趣。葉璃隻草草扒了幾口飯菜就找了個借口出了璃玥閣。
璃玥閣附近的路本就極暗,因下人不用心更是隻草草在路邊用竹棍挑起幾盞紙燈,風一吹,紙燈內燭火便飄忽不定,明明滅滅。葉璃像隻被控製的木偶一般往前走,直至許久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站在曾經來過的那條溪邊。溪水叮咚,不時一陣風吹過,帶著一點青草泥土的味道,還帶著春天的味道,空氣中仿佛噴了清新劑一般,令葉璃糟糕的心情都瞬間好了不少,有些沉重的腦袋也清明了許多。
罷了,事到如今她唯有吃一塹長一智,以及放手一搏。她在賭,在賭君漠擎沒有看出她的性別,在賭君漠擎平日總以冰冷麵具示人,不會將這件事當做茶餘飯後的笑料,傳得人盡皆知。
葉璃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將氣輕輕地一點一點地吐出去。
…
葉璃回到璃玥閣時,夏紫正坐在臥室裏的木床邊上,眼神有些呆滯。見葉璃回來,夏紫才清醒過來,忙從木床邊上站起來。
“回來了?璃兒,你今天心情好像不大好,是出了什麼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些什麼…哪怕一點也行…”夏紫有些局促地揉了揉上衣下擺,看向葉璃的眸中帶著濃濃的關心。
“沒什麼,一點小事,已經解決完了,別擔心。”葉璃綻開一個微笑,隨即問道,“有什麼事?沒事的話就洗漱睡了吧,天也不早了。”
“噢對…”夏紫才想起什麼似的,從寬大的袖子裏抽出一封類似於信的物件,遞給葉璃,道,“方才…祖母身邊的侍女來過,也沒說什麼,就讓我把這封東西給你,說是要說的都寫在裏麵了,你打開看看吧?”
“嗯。”葉璃點頭接過那封信件,抓住信封的邊緣,“刺啦”一聲撕開。隨著她的動作,一張疊起的紙和一塊玉牌從信封裏掉出。
葉璃沒去管那塊玉牌,伸手拿起那張宣紙,展開,紙上僅寫有幾行小字,字體蒼勁有力,卻又帶著些許小家碧玉的工整娟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