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所說的,是一個懸崖峭壁下的無底深淵,一著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可是,行為早在思想之前做了決定,他的話音落,她便揚起笑臉,隻一個好字,定下這一場前途難測的攜手同行!
“你會在途中放開我的手嗎?阿璃!”她低頭喝茶,喃喃自語。
也許就像師父說的,一切冥冥之中都有定數,那邊隨心一次又何妨!
“聽聞明羽王朝的清悠公主一手丹青妙不可言,不知雲錦今日可有福氣一睹為快?”殿上歌舞升平,穆雲錦卻突然說起獨孤清悠的畫。
獨孤家的一眾兒女,各有所長,尤以獨孤清悠最是出彩。
據說這位公主集各位哥哥之所長,全能全才,一手丹青出神入化。
獨孤清悠一直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今日也不扭捏,當場就讓人在大殿上擺好畫具,隻說要給這殿上再添一筆神彩。
不多一會,一幅天仙下凡的佳作躍然紙上,白衣翩然在女子對鏡梳妝,眉眼帶笑,身側的男子俯身,手執黛筆,溫柔的神情鎖著女子的嬌顏,筆鋒一帶,輕掃娥眉。
獨孤清悠停筆笑道:“都說畫由心生,其實要作畫最先要有能如畫之景和能賞畫之人,今日清悠算是見到真正畫中走出來的景色了,正逢雲王爺想賞畫,清悠一時手癢,還請兄嫂見諒!”
原來畫中之人,竟是獨孤璃與白依纖,一雙麗影還真真是堪稱絕配。
一時之間掌聲雷動,讚歎之聲不絕於耳,一讚公主畫藝,一讚畫中之人。
白依纖看向那幅畫,確實是佳作,隻是,那般神情,假象罷了。
不過,她突然想起,現代那首《菩薩蠻》“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
從前一直覺得古人之間的浪漫,比現代的香車玫瑰更甚,如今才懂,也許此生,也隻能在這畫作之間見上一次了!
一陣讚歎聲中,獨孤璃攬在白依纖腰間的手下滑,大手包住她的小手,她回頭看他,隻見他神情難測。
“若是我不放手,你還會走嗎?”他看著她,仿佛終於做了什麼難定的抉擇。
她正準備說什麼,卻聽到主位上皇帝的聲音帶著笑意傳開,“清悠被朕和她各位哥哥慣壞了,總是如此胡鬧。”話中帶著責怪,卻是滿滿的自豪與驕傲。
穆雲錦也笑著答話:“要說胡鬧,我們陛下才頭疼呢,我國淺月公主因幼時體弱,得一隱士高人收為閉門弟子,教養十年學了一身才學武功,回來後硬是要化名到江湖上闖蕩,如今陛下說是怕公主殿下嫁為人婦不懂明羽之宮廷大體,這才讓雲錦來此一趟呢!如今見貴國公主也是這般活潑開朗,看來是我國陛下多慮了。”
這一番話有些人可能聽不出什麼,他們這些後妃王爺應該都是心知肚明了。
今日太子一邊本準備在國宴上揭發白依纖的假公主身份,誰能想到穆雲錦竟然先發製人,說了出來,更是用獨孤清悠做了借口。
皇帝雙眸難掩厲色,掃過三王爺一桌,隻是轉瞬,又笑道:“淺月公主也是貴國陛下心頭至寶,如今來我明羽,朕自當警告璃兒好好待之。聽聞六媳婦彈得一首好琴,想必雲王爺是往常常聽的,如今王爺遠道而來,璃兒媳婦你再彈一曲以慰王爺旅途辛勞。”
白依纖點頭答是,獨孤璃卻搶先說道:“愛妃不習慣外麵的琴,還是讓人回府取琴的好。”
“據聞璃王府中深藏名琴“綠綺’,不知今日可是王爺要讓名琴現世?”穆雲錦執壺倒酒,對著獨孤璃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