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曆三八六年。
風國都城上京,帝國靈武學院。
“秀,我們……我們在一起不合適。”一位十七八歲、容貌姣美的妙齡女郎對站於對麵與她年齡相仿的青年低聲說道。
青年茫然不解地看著她。
“我希望我未來的夫君能是位和我誌同道合、共修靈武的人,可你……”說到這裏,她忍不住抬起頭來,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慢慢垂下了頭,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可你,不是那樣的人,也不會成為那樣的人,秀,對不起……”
是的,上官秀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成為夢君口中那樣的人。他三歲開始修煉靈武,苦練近十五年,修為才從第一重的靈初境達到第二重的靈動境,用靈武常識來判斷的話,他根本就是個不適合修煉靈武的人。
隻是潘夢君不是認識他一天兩天,一年兩年,他倆是青梅竹馬,從小長到大的,對於他的情況,沒有誰會比她更清楚,而今天,他卻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以前,你從沒這樣對我說過。”上官秀的臉上閃過一抹苦澀。
潘夢君沉默許久,方喃喃說道:“以前,我的世界很小,小到隻有幾個人,但來到上京,來到帝國靈武學院之後,我的世界變大了,看到了許多以前都不敢想象的事。秀,對不起。”
上官秀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想,他現在應該轉身離開了。
但是他的雙腳站在原地遲遲沒有移動,十多年的感情,他無法說放就放。
“秀,我……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潘夢君的這句話徹底擊碎上官秀心底裏尚存的那一絲希望。
他原本晶亮的雙目黯然下來,但硬是在臉上擠出微笑,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變心的女人就像斷線的風箏,她隻會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上官秀說不出來‘祝你幸福’那樣虛情假意的話,他現在還沒有那麼廣闊的胸襟,他隻能在心裏暗暗發誓,隻要給我一個機會,我就會向你證明你今日所做出的決定是錯誤的!
這時候,一輛馬車行駛過來,在靈武學院的正門前停下來。
車棚的簾帳挑起,從車裏走出來一位年近二十的青年。
青年身材修長,相貌也英俊,穿著黑色又合體的帝國靈武學院製服,肋下掛著精美的佩劍,整個人看上去俊逸挺拔,器宇不凡,在他的胸前還別著醒目的名士徽章。
遠遠的望到站在一起的上官秀和潘夢君二人,他先是一愣,而後大步走上前去,自然而然地站在潘夢君的身邊,手很隨意地搭在她的腰間,笑嗬嗬打量上官秀的同時,他慢條斯理地問道:“夢君,他是誰?”
隨著這名青年的出現,潘夢君臉上那少許幾分的歉意瞬時消失,她莞爾一笑,滿麵輕鬆地說道:“柏元,他就是我經常提起的同村鄰居,也是我青梅竹馬的好友,上官秀。”
說著話,她好像生怕青年誤會自己似的,又對上官秀一本正經地小聲說道:“小秀,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聽聞她這話,那名青年眯縫起眼睛,麵色不善地凝視著上官秀。
上官秀還不滿十八歲,中等偏上的身高,稍顯消瘦的身材,向臉上看,相貌談不上俊美,但也是帥氣粗獷,他的五官異於常人的深刻,眉毛濃重,又黑又長,下麵一對狹長的雙目,眼角上鉤,典型的鷹目,炯炯有神,目光流轉之間,似有淩厲的光芒射出,鼻梁高挺,薄唇如削,俊秀中透出剛毅之氣。
讓人不敢恭維的是他那一身陳舊不堪的行頭,粗布的上衣、褲子,下麵一雙布鞋,雖然還不至於打補丁,但看上去都已很陳舊了。在富貴雲集的帝國靈武學院門口,他的裝束也顯得格格不入。
冷柏元嘴角揚起,哼笑出聲,他邁步上前兩步,在上官秀的麵前站定,緊接著,他的大手探出,一把把上官秀的衣領子抓住。
他另隻手抬起,與此同時,白色的霧氣從他手臂散發出來,霧氣環繞他的手臂,凝而不散,隻轉眼之間,氣態的白霧凝結成固態的實體,在他手臂上包裹其一層白色的鎧甲。
修靈者將自身的靈氣釋放於體外,控製靈氣在體外凝結成固態,對自身進行保護,這是靈武學中的靈鎧化。
此時,冷柏元舉起罩著靈鎧的拳頭,作勢要向上官秀的腦袋打下去。
上官秀的修為境界隻達到第二重靈動境,還遠遠達不到完成靈鎧化的程度,如果他真被冷柏元的拳頭打中,他的頭骨都有可能被對方擊碎。
見狀,潘夢君嚇得臉色一變,急忙箭步上前,把冷柏元抬起的胳膊用力拉住,結結巴巴地說道:“柏……柏元,你這是做什麼,小秀是我青梅竹馬的朋友!”
冷柏元也隻是想嚇唬一下上官秀,他還沒張狂到光天化日之下,在帝國靈武學院的大門前殺人的地步。
“他不是來糾纏你的嗎?”冷柏元先是對潘夢君笑了笑,然後陰冷的目光落在上官秀的臉上,又特意晃了晃包裹著靈鎧的大拳頭,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管你是上官秀還是下官秀,如果以後再讓我看到你敢來學院糾纏夢君,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現在,你給我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