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明香院的門口,鍾離尚染卻突然間退縮了。他要怎麼麵對紫洛?如果,如果不是他放掉她,那麼有他的庇護,她就不會出事了。現在,他該怎麼做?該怎麼去安慰她?她是那麼高傲的人,或許她這輩子最低的姿態,就是那時想要留住他的感情了。
在門口躊躇良久,鍾離尚染終是歎息一聲,抬步走進。剛進門,滿室具靜。平日裏喧鬧的丫頭們這時都是眼巴巴的望著他,一個個欲言又止的樣子。紫洛雖是明香院的花魁,可卻沒有什麼架子,總是喜歡和她們鬧在一處。記得有一次,她靠在他懷裏,對他說,明香院在她心裏不是一個妓院,倒像是一個家。
“謹王爺,您還來幹嘛!不是說小姐的事再與你無關嗎!”鍾離尚染還在發呆間,就聽得一個小丫頭含淚的指控,他向旁邊看去,便見是紫洛的近身丫環柳兒指尖發抖的站在那裏。
突覺得腳下似是灌了鉛一般,他費力的向著柳兒走了一步,形色疲倦的道:“你家小姐在哪裏?”
“不勞謹王爺掛念,還是請您回去吧!”柳兒倔強的抬眸直視鍾離尚染,沒有一絲懼怕。她隻是想要保護小姐。小姐已經很苦了,一定不想要謹王看見她現在的樣子,她那麼愛謹王。
是不是當在乎的人受到傷害時,再軟弱的人都會變得強勢起來。麵前站著的小丫頭,再不是那個看上去膽子小小,唯唯諾諾的樣子,為了紫洛,她已經很堅強了。鍾離尚染讚賞的看了柳兒一眼,便要越過她自己去找紫洛,可是,柳兒哪會甘心,隻見她一步躍到鍾離尚染前麵,擋住他道:“謹王聽不懂嗎?小姐不想見您。”
“柳兒,夠了!”一旁的一名紅衣女子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拉住柳兒,聲音顫抖的道:“你就叫謹王去看看她吧,她心裏那麼苦,又遇見這事……怕是不想再活的,你就叫謹王去勸勸她,畢竟,她最在乎他。”最後一句話落,紅衣女子閉了眼,眼淚就那麼流下來。柳兒悲戚,猛地轉身不肯再回頭。
鍾離尚染怔在原地,直到紅衣女子輕拉他的衣袖,“王爺,您去吧。去看看她吧。”
還是那間房間,在這裏,她陪他醉酒,她為他跳舞。在這裏,他絕情的丟下她。在這裏,她因他受辱。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推開門,冷清異常,一股濃濃的腥臭氣息刺得鍾離尚染不適的皺眉,到處都是打碎的茶碗碎片,跨過淩亂倒地的桌椅,他繞到屏風後,終於見到人。
紫洛一身白色紗裙,打撒的長發披在肩頭,此時,她正抱膝呆呆的坐在床邊,眼睛呆滯的盯著地上一角。
“紫洛……”鍾離尚染低啞的喊了一聲,快步上前。慢慢蹲在紫洛腳邊,抬起的手剛剛碰到紫洛的手臂,紫洛便受驚一般的大叫:“不要!”
就是這一聲“不要!”,讓鍾離尚染更加堅定,一定要把聞富大卸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