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就可以用來形容聖旨過後的謹王府的情景。那些昔日的繁華眼看就是過眼雲煙,褫奪王位後的鍾離尚染可能會再無翻身之日。穆聽裳痛苦的握緊手掌,心裏麵難受的無以複加。雖然想過萬分可能,但她卻沒有想到鍾離皓嶽會這麼狠,難道滿朝文武就沒有一人出來反對嗎?就為了一個聞富,毫無官職,隻是吏部尚書之子而已。

這樣子的懲處,太過草率嚴重,難道就沒有一人出來反駁?她不想相信,這是真的。

午後,穆聽裳一個人來到書房。鍾離尚染自早上接了聖旨便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不許任何人來打擾。她很擔心。弘婆婆後來並沒有和她多說什麼,隻叫她陪著鍾離尚染。她也想,如今形勢,他別被打垮才好。

抬手輕輕敲了門,她等了半響,裏麵也沒有動靜,歎息一聲,她試著推推門,門竟然開了。吱呀一聲,叫的她心思又亂了幾分,雙手拾起衣裙往裏一邁過門檻,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滿地的酒壺和散落的酒杯。

眼淚頓時在眼眶裏轉了轉,穆聽裳猛地揚起頭,把淚水硬生生的逼下去,吸吸鼻子,這才真正進門。

“阿染。”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是那麼顫動,她微微笑著,尋著鍾離尚染的身影,在屋裏找了一圈,都沒有見鍾離尚染。穆聽裳慌了,剛想去叫管家,就聽得無心在外喊她。

“是穆妃娘娘嗎?”

穆聽裳快步跑出來,看見無心便問道:“王爺呢?有沒有見到他?”

“主子在後山竹林。”無心低低答道,並側身為穆聽裳讓了路,穆聽裳沒有來得及和他說什麼,抬步便向後山竹林奔去。

幽幽的琴聲先於鍾離尚染,穆聽裳漸漸停了步子,佇立在原地聽著林子裏的琴音,那聲音帶著濃濃的意,是怨還是恨?

或許,她應該去求求爹爹,他不該得到這樣的結果。存了心思,穆聽裳拂袖擦了淚。

“阿染。”抬眸叫了一聲高台上坐著的那個白色身影,穆聽裳笑麵如花,袖中粉拳緊握,“你在這裏做什麼?”

“靜一靜罷了。”鍾離尚染淡淡出聲,對著穆聽裳招了招手。穆聽裳笑著過去鍾離尚染身邊,他展臂將她摟到懷裏,嗅著她身上的幽香,鍾離尚染輕輕舒了一口氣。“裳兒,往後的日子裏,會有很多不便,你可以忍吧?”

穆聽裳點點頭,回手扶上鍾離尚染的肩,眼神定然的看著他,“我陪著你呢。”

鍾離尚染嗬嗬一笑,不免又起心逗弄她,“裳兒倒也不必擔憂,即使褫了位,我還養得起你。”

穆聽裳聞言,臉上倒是再也笑不出,悶悶的趴回鍾離尚染頸側,她皺緊眉頭,暴風雨是真的要來了。“阿染,我回家跟父親說說去吧。或許讓他幫幫你?”試探著問了一下,穆聽裳也是怕鍾離尚染顧著顏麵,不肯去求。

鍾離尚染聞言“嗯?”了一聲,隨即吻了吻穆聽裳的臉頰,這一動作,讓穆聽裳臉色微紅。“不用去了。既是皇兄下了旨,便是不能更改。”

況且,鍾離尚染冷笑,穆鎮西是敵是友,還尚未可知。穆聽裳雖是他的人,但她爹,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