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將視線投向穆聽裳,鍾離皓嶽隻覺忽的滿心柔軟,管它什麼特別意義或是其他,事情終究會按照自己預想的那樣發展,總有一天,他會站在她身邊,為她遮風擋雨,到時候,他很期待鍾離尚染的表情會如何。

穆聽裳的眼睛在鍾離皓嶽兩側掃了掃,皇後唐詩詠坐在他的右側,左側是她的二姐穆約梨,然後是大姐穆青婉,還有一個該是靜妃,蘇靜言。看著穆青婉臉色蒼白,眼中無神的模樣,穆聽裳心一疼,手下捏緊了衣袖中的香囊,看來她得為姐姐做些事了。

耳邊是百官對著鍾離皓嶽的恭維話,什麼治國有道,什麼萬世明君雲雲,這種話聽得多了,聽得久了,穆聽裳也就心生厭煩。百無聊賴的端起茶杯,杯沿剛碰到唇邊,接下來的一個人的聲音頓時就讓她入贅冰窟。

“北光,即墨嘉熹,妍雅,祝東揚國主,福壽安康,祝東揚國,國泰民安。”

即墨嘉熹?!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穆聽裳惶惶的正對上即墨嘉熹突然瞥過來的眼神,這一眼的內容太過複雜,但隻有一點,穆聽裳可以確定,也是這一點,她開始不安,他認出自己了!

那個北光國的即墨嘉熹,穆聽裳還沒有想過還會再見,因為那人明明就是當日的即墨!也是,即墨,即墨嘉熹。隻取前兩字,很輕易的掩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她怎麼會不知道即墨家族。那是北光國的皇族,而即墨嘉熹應該就是皇子吧。怎麼會這樣?原來她遇見過的這些人,她沒有一個是真正了解的,原來他們都不是普通人。隻是當初即墨嘉熹為什麼綁架自己?腦中閃過這個疑問,穆聽裳偏過頭去看鍾離尚染,他卻還是那副樣子,對周圍的事情全都漠不關心。由著這一杯杯的酒水下肚,他也快醉了吧。

“阿染,別再喝了!”穆聽裳皺著眉頭,緊緊抓住鍾離尚染的手腕,在他耳邊低低的求。她不想再看見他麻痹自己。直覺已經告訴她,今日的宮宴必不簡單,她很怕會發生什麼事。所以,鍾離尚染一定要是清醒的。她怕自己保護不了他。

被阻的鍾離尚染,懶懶的側目看了一眼穆聽裳,隨即嘴角勾起,自嘲一笑。輕易便掙開了穆聽裳的手,鍾離尚染仰頭飲下手中的酒。因為真的喝了太多杯,鍾離尚染的雙眼有些迷茫,臉頰微紅,他眯起眼睛,唇瓣肆無忌憚的貼上穆聽裳的耳,低啞魅惑的聲音敲打著穆聽裳的心,她被鍾離尚染說出的話擊得一愣。

“裳兒,今晚乖乖坐著,無論發生什麼,莫動。”

為什麼?他為什麼突然說這個?穆聽裳不解的又去以眼神詢問鍾離尚染。可是鍾離尚染再沒有理她,徑自一杯一杯的繼續喝酒。他以為自己是千杯不醉嗎!

心裏藏著事情,穆聽裳更加不安。抬眸看向那邊高位坐著的他國使者,穆聽裳的眉頭皺的更緊。除卻即墨嘉熹和他身邊的那位妙齡女子,猜想該是北光國的公主,餘下的人她是一個也不認識。仿佛是知道她心中的疑問,這時候就有一個聲音,帶著幾分清朗的意味為她解答了。

“那個黑衣男子是北光國的四皇子即墨嘉熹,坐在他身邊的是北光國唯一的公主,妍雅。再來便是穿藏青色的西域國的太子,蕭瀾淵,隨他來的是醫仙,上官辰喚。那個用自己帶的銀器飲酒,鮮紅色衣服的是南壇國的王爺,赫連遠。”

話落,穆聽裳點點頭,又奇怪的眨眨眼,“張大人怎麼在這裏?”不錯,剛才出聲幫著穆聽裳識出各人的,便是張岩西。隻是,依著他的官位,實在不應該與他們一樣坐在這裏的啊。而且,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她記得剛剛旁邊的位置明明是空的,卻原來是他的位置。

淡淡一笑,張岩西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穆聽裳,“娘娘說笑了,岩西本就該在這裏。因為沒有不應該在這裏的理由,所以,當然在這裏了。”

這一番錯亂的邏輯,讓穆聽裳頭暈,但她見張岩西神色自諾,並無半點怒意,想必是自己安然待在角落,見狀,她也不用多言了。

回神繼續宮宴氛圍中,隻見他們不遠處的官員已經將自己的賀禮送上,並得到鍾離皓嶽笑顏稱讚。她心一涼,手下意識的摸到身邊的禮盒。這份禮物,本不該她來獻,為這個,雙雙還為她掉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