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仿佛來的特別早,明明才剛進入11月,雪卻一連下了幾天。冬日裏的衣服雙雙給穆聽裳做了好幾身,穆聽裳阻止過,沒有成功。她知道,雙雙是想讓自己開心,不都說新衣服是讓女人開心的好方法嗎。可是在穆聽裳這裏,也許並不適用。她看見那些衣服,隻會想,即使穿上了,不是給他看,也沒有意義。
忽然間很想念忘塵村,在那裏,她和鍾離尚染曾經有過短暫的相處,那時是最真實的相處。“雙雙,你去叫徐福準備一下,我想去個地方。”穆聽裳收回伸向窗外的手掌,那上麵落著幾顆沒有融化的雪花,讓她一陣動容。想要留住的,隻要用心思,哪怕一瞬,也終究是留得下的。
按著自己零星的一點記憶,穆聽裳的馬車在朝安郊外轉了足足半天,才終於找見那個名叫忘塵村的地方。穆聽裳由雙雙扶著下車,站在外麵看了看忘塵村,那條入村的小道被雪滿滿的覆蓋,上麵沒有腳印,可見忘塵村的人都是隱世的。輕輕舒了一口氣,因為好久沒有回來,所以當那些記憶全部湧上時,叫穆聽裳心中一酸。
“雙雙,你先回去吧,過幾天再過來接我。”穆聽裳把披風上的帽子戴在頭上,又緊了緊胸前的衣襟,淡淡道。
雙雙嘟著嘴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說實話,她實在是不放心小姐,不知道這個忘塵村安不安全。一旁的穆聽裳見狀,似乎是知道雙雙在想什麼,於是笑著伸手捏了捏雙雙的鼻尖,道:“回去吧。這裏很安全,村裏有我認識的老人家。那時候,隱瞞了身份,所以不便帶你去。”
聞言,雙雙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好三步兩回頭的跟著馬車離去了。待馬車的車影遠去,穆聽裳收了臉上的笑容,低眸想了想,她緩緩的向著村裏走去。不知道村裏的人見到自己會是什麼表情。當初離開時,她是真的沒有想過還會再回來。因為那時候鍾離尚染還是琴的身份,她就想著絕不會和別人再來忘塵村。後來,和鍾離尚染快樂的在一起以後,她曾經提到過要回來,鍾離尚染抱著她寵溺的說好。隻是,卻沒有想到,真的再回來時,隻有她一個人。
很安靜。村子裏很安靜。或許是因為剛剛下過雪天氣寒冷的關係,外麵竟然沒有一個人。穆聽裳的棉靴長時間踩在雪裏,襪子早就濕成一片,腳底冰涼,可是她的心此時卻暖暖的。又一次見到夢裏麵的忘塵村,那種激動之情,她說不出。
憑著記憶來到當初和鍾離尚染住的小屋,外麵的地上覆著厚厚的雪,穆聽裳提起裙邊踏在上麵,回頭看著自己的腳印,心裏澀澀的。門沒有鎖,她輕輕一推便開了。裏麵還是極為簡單的那些陳設,因為很久沒有人居住上麵都落了灰塵。穆聽裳拿出衣袖中的帕子擦了擦腿邊的木椅,然後坐在上麵。細細的又一次打量著周圍,她忽然間有些恍惚,總是覺得下一瞬,鍾離尚染會從門外進來,然後笑著對自己說:“裳兒,原來你也在這裏。”
想到這兒,穆聽裳不小心眼眶微酸,已經很久沒有的心痛的感覺這時候猛地襲來,痛得她捂住胸口,一陣窒息。
“聽裳丫頭,是你回來了嗎?”門口突然傳來一聲不敢置信的驚呼聲,穆聽裳倏地抬起頭,當看清眼前來人時,她輕輕笑著,站起身,朗聲道:“是我,李大嬸,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