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皓嶽放下手中的筆,緩緩的舉步走到桌前,倒了兩杯茶,他瞥向一直看著自己未動的鍾離尚染,輕輕抿起嘴角道:“喝杯茶嗎?”
鍾離尚染眯了眼,手握成拳放到嘴邊輕咳一下道:“皇兄有興致?”
鍾離皓嶽點頭,已獨自坐在桌前,“很久沒有和你喝茶了,自從朕登基,咱們兄弟便是生疏了不少。”
鍾離尚染垂下眼,掩住眸中一絲陰霾,快速想著鍾離皓嶽可能玩的把戲,他腳步也同時移動,隨意往八角凳上一坐,鍾離尚染端起茶蠱抿了一下,“好茶。”
“嗯。拿來招待你的,自是宮中的珍品。”鍾離皓嶽一派和善的淡笑,就像是一個疼愛弟弟的兄長,但是隻有鍾離尚染知道,鍾離皓嶽的心思有多深,而這杯茶又豈止簡單。
“尚染,你在家中閑賦多時,有沒有想過回來幫朕?”鍾離皓嶽支起手臂,微微俯身看向鍾離尚染,這是他的交換條件,雖然他並沒有把握鍾離尚染會接受,畢竟鍾離尚染可不是等閑人。果然,鍾離尚染聞言連一絲情緒變化都沒有,修長的二指捏住杯沿,他輕搖著杯子,看青色茶水碰撞杯壁,漩成一窩。
“怎麼?六弟對朕的提議沒有興趣麼?”鍾離皓嶽按住鍾離尚染的手臂,語氣中難掩怒氣,他不能看著鍾離尚染以這樣一副勢在必得的姿態領導局麵,他要知道鍾離尚染手中握的是什麼。他明明已經輸給了自己。
“皇兄,”鍾離尚染未動,隻是抬眸迷離的看向鍾離皓嶽,明明身上的氣息還是安淡,可是鍾離皓嶽敏感的感覺到了來自鍾離尚染的壓力,他的樣子仿佛自己剛剛的話就是一個笑話,而現在他的神態就像是在看一個任性的孩子。“皇兄是什麼意思?尚染不明白。”
“六弟,何必!”鍾離皓嶽冷笑,放開鍾離尚染的手臂。猛地站起身,鍾離皓嶽雙手撐在桌麵上,充滿掠奪的眼神完全的射向鍾離尚染,他嘲諷的嗤了一聲,語氣冰冷:“朕的意思,你會不明白?好!朕就容你裝不懂,那麼朕就明白的告訴你,朕要穆聽裳!朕用謹王王位換穆聽裳!這回,你懂了嗎!”
“啪!”是杯子碎掉的聲音,鍾離尚染臉色灰白,秀雅指尖鮮血迸流,杯子的碎片將他的手掌割得滿是傷口,一條一條鮮紅慎人。可是鍾離尚染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痛一般,隻拿那種野獸受到天敵致命傷害時才會出現的血戾眼神睨著鍾離皓嶽,這位東揚的君主,他名義上的兄長。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鍾離尚染緩緩從凳子上站起,抬腳將凳子踢到一邊,他捏緊一手冷血。鍾離皓嶽在開玩笑是不是!就憑他,也配!就憑他,也配和自己爭穆聽裳。
“六弟,你不是聽清了嗎?”鍾離皓嶽無所謂的抱肩,身體微微向後仰,他處於全身戒備狀態,因為他擔心以他從沒有見過的鍾離尚染的憤怒程度,鍾離尚染此時完全可能撲上來把他撕碎。可是,怎麼辦?即使是這樣,他還是不能夠做到放手,他就不相信了,此時的鍾離尚染猶如板上魚肉,他怎麼和自己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