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淺藍色的珊瑚底衣衫,頭發簡單的叫雙雙梳了一個小髻,零星的碎發柔柔的垂在臉頰兩側,如果不是那雙靈動的眸一直若有似無的飄著詭異的光,跪在下麵的侍衛和女婢幾乎要以為這樣的穆聽裳是萬分無害的了。
“說吧,不是已經準備要說了嗎?我也已經在這裏了。”穆聽裳放下手中的茶蠱,纖細的手指在一邊的桌沿上輕輕叩動。雙雙一個眼神示意,一旁的小太監就一腳狠狠將侍衛踹倒,侍衛倒地頓時昏厥。
女婢見狀,輕呼一聲,緊張的看向侍衛。穆聽裳悄悄將一切收入眼底,緩緩開口道:“我想,你們不會需要我用什麼刑法吧?你!”手指指向瑟瑟發抖的女婢,穆聽裳狠戾了眼神冷聲道:“你的情郎性命就在你的手裏!”
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女婢顫抖著嘴唇終於頹廢的俯趴在地,“穆小姐,如果我說出真相,你可不可以保證他沒事?”
禦書房。
穆聽裳漠然的站在一邊,看鍾離皓嶽顫抖著將手中的女婢的口供狠狠擲在桌子上,白紙黑字的紙張緩緩飄落在地,穆聽裳上前一步將其撿起,收入袖中。轉身,她向著門口走去,在門邊,她停步,沒有回頭,隻有聲音傳來:“那名侍衛和婢女一會兒我會讓人給您送來。”
“等等!”鍾離皓嶽猛地出聲叫住穆聽裳,沙啞嗓音道:“聽裳,你想朕怎麼做?那也是你的姐姐,你希望朕怎麼做呢?”
“皇上,你還記得你是怎麼認識大姐的嗎?”沒有回答鍾離皓嶽的話,穆聽裳輕輕轉過身,歪頭看向鍾離皓嶽,這個傲視天下的男人,此刻心中到底有沒有姐姐的一席之地?清靈的聲音接著響起,鍾離皓嶽聞言閉了眼,擺擺手,負手背過身去。
“那年,姐姐為你擋了刺客的致命一劍,彌留之際,你抓著姐姐的手說了什麼?一世真情?”
有些事情,早已隨著時間的摩擦漸漸遠去,忽然之間往日的刻畫被掀至眼底,除去苦澀,就隻剩下辜負。青婉,終是朕負了你,也罷,便就如此吧。
承歡宮。哭倒滿地的太監宮女,連夏草也在偷偷抹眼淚,隻有穆約梨靜靜的跌坐在地上,低頭不言。她還是輸給了穆聽裳是不是?永遠也贏不了她嗎?隻憑她的一句話,她就從承歡宮主,東揚皇寵妃變成了棄妃?冷宮嗎?一旦踏入冷宮,她此生還有什麼希望?不可以!她不會輸!
一把抓過夏草,穆約梨悄悄在她耳邊說了什麼,隻見夏草恐懼的搖搖頭,又不得不在穆約梨威厲的眸光下,點了點頭。抬手擦向早已幹涸的眼睛,穆約梨緩緩從地上爬起,墨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她隨手抓了抓,唇角勾起,穆聽裳,不急,我們還有機會。
東揚國仲顯三年,原東揚承歡宮主梨妃下嫁靜王鍾離靜七為側妃。
雋永閣。
將要進入春月,天氣似乎卻沒有變好的意思,晚膳隻喝了一碗稀粥,穆聽裳便一直站在窗口發呆。
二姐竟嫁給了鍾離靜七。她不知道鍾離皓嶽怎麼會做這個決定,她也不知道鍾離靜七為什麼會答應,隻是,周圍似乎有一個她不了解的可怕的漩渦正在緩緩向她靠近,她似乎將要被吞噬。